第二百四十章话别

“是。”云峥应下。

谢砚翻身上马,一甩缰绳,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云峥看着谢砚外袍上的暗沉,分不清是污垢还是血迹,急的直跺脚,叹了声气,紧随而去。

就是铁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顾淮有伤,陆明朝有身孕,马车行进平缓。

日上三竿,谢砚终于追上了车驾。

顾淮目露凶光,下意识思忖借此机会除掉谢砚的可行性。

陆明朝白了顾淮一眼“白日做梦要不得。”

“顾世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若你不担心镇国公府如大厦倾覆,毁于你手,就休要轻举妄动。”

“此一时,彼一时。”

“当今真的能容忍镇国公府几次三番欺上瞒下吗?”

“而朝堂也不是镇国公府的一言堂!”

“言尽于此。”

陆明朝正了正发髻,将垂落在额间的发丝拢在耳后,掸了掸衣裙上因久坐而留下的褶子,踩着矮凳,施施然而下。

但见一身黑衣的谢砚牵着马,逆光而立。

明亮耀眼的太阳为衣衫褴褛的谢砚镀上了一层寻常人难以直视的光。

像是沙场上血战至最后一人仍不降的勇士。

又像是无间地狱中度化恶鬼佛魔双修的佛陀。

乍一看,狼狈唏嘘。

再一看,顶天立地。

陆明朝提着裙摆小跑着过去,急切道“受伤了?”

面颊上没有沾染覆盖烟尘的部分,透着不正常的煞白,嘴唇干裂无血色,走近后浓浓的血腥味融入风萦绕在鼻尖,令陆明朝不安。

谢砚近乎贪婪的望着陆明朝。

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无碍,小伤。”

谢砚想抱抱陆明朝,可瞥到自己满是污渍、伤口的手,苦笑一声,转而把手放下。

陆明朝看清了谢砚手心被烫出的燎泡,又狐疑的看向谢砚刻意遮掩的后背。

一道长长的烧伤几乎斜斜的横跨了整个背。

陆明朝心下一疼,鼻子酸涩,哽咽着声音道“你个傻子。”

“阿砚,莫担心。”

“上京之行,该担惊受怕的不是我。”

陆明朝踮起脚尖,附在谢砚耳边,低声道“阿砚,你会得偿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