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没事吧?”阿巳关切问道。
秦婉柔勉强勾勾唇角“无事。”
“许是坐久了,腿有些麻。”
“走吧,莫要让父亲和陆公子久等。”
想当初,她设计陆明桦时,踌躇满志,没有丝毫害怕。
眼下,木已成舟,反而夜夜难眠。
秦太师是在书房见的陆明桦。
秦婉柔站在书房外,神色有些恍惚。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多年前,尚且年幼时。
都道她有个受宠的姨娘享尽荣华,父亲爱屋及乌,疼极了她。
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父亲对他和姨娘的疼爱是对猫猫狗狗的逗弄。
书房重地,她没资格踏入。
年幼天真,追着一只狸奴进了父亲的书房。
结果,狸奴父亲下令摔死,她吓的发起高热。
父亲不闻不问,只是命人把她送去了姨娘院中,告诫姨娘悉心教导她。
说,女子重在知情识趣,柔顺乖巧。
可她明明不止一次看到嫡母所生的一双儿女自由出入书房。
大公子是父亲选定的接班人,是秦家未来的主人,有特权,她理解。
秦扶曦又凭什么。
就因为是嫡女吗?
扶曦、婉柔,寓意天差地别。
曦,日光也。
秦扶曦可以像太阳耀眼,随心所欲发光发热。
她呢。
婉柔。
温顺柔弱。
她知道,《野有蔓草》中有一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但她可以笃定,父亲为她取名时,无一时一刻想到婉字亦可代表美好。
狸奴是她,她是狸奴。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从那只血肉模糊的狸奴身上窥见了自己的命运。
她只是,想从狸奴变成人。
所以,她自私的算计了一个曾对他施以善意的好人。
秦婉柔轻呼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父亲。”
“陆公子。”
秦婉柔福了福身。
视线在陆明桦身上停留了一瞬。
陆明桦,瘦了,也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