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殿外,响起了一道尖细而阴柔的声音。
天子面带忧愁,轻轻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轻叹一声“请进来吧。”
“是。”
殿外的侍从们自觉地退到了远处,一列身着轻甲、腰佩长刀的侍卫守卫在殿外。
今日,太后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裙,花白的发髻上仅简单地插着一支白玉簪子,她的神情既冷漠又带着几分嘲讽。
天子心知,谢太后又来阴阳怪气他了。
过去三载有余,谢太后甚少出长宁宫。
可这两日,时时有谢太后,事事有谢太后。
谢太后也不做太过分之事,就是想方设法拐弯抹角的讥讽训斥于他。
他很怀疑,谢太后在故意激怒他,找死。
“萧遥。”
“又是天谴,又是天谴!”
谢太后直呼天子姓名。
“承儿在位数年,天下承平,国泰民安。”
“你呢?”
“你杀侄夺位那一年,大乾遭数十年难遇的旱灾,天干地裂,江河断流,草木凋零,千里荒芜,,多少百姓易子而食。”
“这才过了三年,又要洪涝成灾,疫病肆虐,十室九空,”
“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遗憾的是,如果这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为何不直接降临于你,却要让无辜的百姓遭受苦难?”
“萧遥,天命所归从不是你。”
“而你,也不如承儿。”
天子的鬓角青筋暴起,剧烈跳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皇嫂!”
“天灾自有其定数,即便是萧承在位,旱灾和洪灾,该来还是会来。”
谢太后嗤笑一声“或许吧。”
“但如果没有你谋朝篡位,上京政权不会动荡不安,官员富户更不会人心惶惶,朝廷制定行之有效的赈灾之策,及时赈灾,绝不会死死那么多人。”
“在本该赈灾救灾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在排除异己,你在用血腥残酷的手段清理朝堂所有不如你意的声音,你在不停的抄家流放杀人,你在无底线的纵容所谓的从龙之臣囤积米粮高价售出。”
“何曾有半点明君之相?”
“你亲手毁了文成帝和承儿打造的盛世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