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是出钱的人,他一味坚持要治,回春堂自然不会违逆。只是他们一家子虚弱无比,特别是苟老六的夫郎,稍有不慎那就是等死的命,霍成只得付了诊费后把人留在医馆。
他今日是去买人的,结果回来却是孤身一人,情绪也十分低落,卫云担心不已,但霍成明显不想说,他便也一直摁那着不问。
一直到了晚上,眼瞅着他心情略微好了点,卫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天去城里,是有什么事儿吗?”
霍成铺铺盖的手顿了顿,“遇上了个熟人。”
“这样啊……”卫云干巴巴的应道,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夫俩无言的收拾完钻进被窝,感受着腰上男人炙热有力的双臂,卫云的思绪也渐渐模糊起来。
他最近嗜睡的很,尽管这会儿心里乱的不行,但强大的生理反应还是占据了上风。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男人低哑的声音一下子唤醒了他。
“我今天在城里遇见了苟六哥。”
“苟六哥?”卫云有些惊讶,“就是那个救过你的苟六哥?”
霍成有时也会跟他说起打仗的事儿,这个救过霍成的苟六哥出现的频率很高,卫云并不陌生。但在霍成口中,苟六哥虽然出身卑微,倍受歧视,但性子爽朗鬼点子多的厉害,是个正直又照顾后辈的老大哥。
可这人不是丰城人吗?怎么出现在平县了?
霍成简明扼要的把今日的事儿说了,末了,低声道:“六哥今日怕拖累我,是存了死志的。”
苟老六那番话的意思霍成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两人是患难之交,对各自家里的情况很是了解,苟六哥跟哥夫俩人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好的不得了,对六哥来说,哥么就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亮光,要不是哥么,他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不定会和那些和他有些一样血脉的人一样,终日生活在北地荒凉的边界上,被蛮夷和大周赶来赶去的,连活着的机会都不一定会有。
这两方都不承认这样的血脉是自己的种,又隔着血海深仇,这样不纯的血脉,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