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王爷大叫一声,去扳雪如的身子,要把雪如和吟霜分开。“你因为合不得吟霜,居然捏造出这样的谎言,你简直是发疯了!入魔了……”
“我没疯!我没疯!”雪如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欺骗了你二十一年,现在说的才句句实言啊!吟霜确实是我们的女儿啊她和皓祯同年同月同日生,事实上,是皓祯比她先出生了数日……在我生产那天,才抱进府里来……”
王爷悚然而惊,他抽了口冷气,某种“恐惧”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他不要听了,他不敢听了,冲上前去,他一把扣住吟霜的手腕: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怪物,立刻给我滚出去……”
“刷”的一声,王爷腰间的一把匕首,被雪如用力地抽了出来。院落里围观的丫头侍卫宫女太监全失声惊呼:
“啊!……”
雪扣握着匕首,往脖子上一横,冷声说:
“亲生女儿不认我,丈夫也不相信我,我百口莫辩,眼看要骨肉分离,我生不如死……”她双目一合,泪落如雨,咬紧牙关,绝望地说,“自做孽……不可活!”手就用力,准备自刎。
“娘啊!不要!”吟霜狂喊一声,扑上去,就伸手去抢那匕首。“不可以!不可以!娘……娘……娘……我认你!我认你,我认你,我认你……”不顾匕首的刀刃,已划伤了她的手指,硬是要把匕首拉开。“娘!你既是我的亲娘,怎忍心在二十一年后,再度弃我而去?”
“当”的一声,匕首落地,雪如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和吟霜手指上的血迹,互相辉映,怵目惊心。
“你认我了?”雪如不相信地,做梦般地问。“你终于认我了?”
“娘啊!”吟霜痛楚地大喊,此时此刻,也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早就认你了,在我心底深处,已认你千回百回,可我不能说啊……”
“吟霜!”雪如激动地唤着,泪落如雨。“让你这一声娘喊得如此艰苦,我真是心碎呀!”
母女二人不禁抱头痛哭,浑然不知身在何方。
王爷、皓祯、皓祥、翩翩都呆怔地站着,各自陷在各自的震惊里。满院的人,全看傻了。
“哦!”半晌,翩翩才小声地对皓祥说,“这……白……白狐,好像功力高强啊?”
“够了!”雪如迅速地抬起头来,“不要再说白狐那一套!吟霜是我生的……”她看向皓祯,“对不起,皓祯……你……你……你不是我的儿子呀……”
皓祯面如死灰,脚下一个颠踬,身子摇摇欲坠。
“你骗人!”王爷陡地大吼了一声,猛地揪住雪如的衣襟,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重浊。“你收回这些胡言乱语!我命令你!你立刻收回!我一个字也不要相信!毫无证据,一派胡言!你立刻收回去!”
“证据?你要证据是吧?”雪如凄绝地问,就伸出手去,蓦地把吟霜肩上的衣裳,往后用力一拉,露出了那个“梅花烙”。“这朵梅花烙,当初我亲手烙上去,就为了日后可以相认!”她从怀中,再掏出了那个梅花簪。“梅花簪”躺在她的掌心。“梅花烙”印在吟霜肩上。王爷大大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瞪着那“梅花烙”,整个人呆怔着,像是变成了化石。
院中,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然后,有个怪笑之声,突然扬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看去,怪笑的是皓祥。他扬着头,不可遏止地大笑着,笑声如夜枭的长啼,划破了沉寂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