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她找话题,“你早上来我办公厅,害我被董事长刮了一顿!”
他吃了一惊,面容严肃了。
“他骂你了吗?他又没看到我,我溜得好快!”
“他听到了,他的耳朵也很灵。”
“哦,他怎么刮你?”
她把去董事长室的经过重复了一遍,在她的叙述中,她看到他不住地忍笑,最后,当她说出没有王立权其人时,他竟忍不住大笑特笑起来。笑得那么由衷地欢愉,那么满脸的阳光那么精神焕发而神采飞扬……再没有忧郁,再没有落寞,再没有消沉和自卑……老天哩!她心中暗暗惊叹着,他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啊!
牛肉面送来了。他终于止住了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然后,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乌云蓦然飞来,他望着面碗发呆。
“怎么了?”她问。
“哦,”他如梦方醒,抬起头来对她勉强一笑,很快地说,“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他摇摇头,“不说了,你会生气!”
“不生气,”她慌忙说,“保证不生气,我最怕别人说话说一半。”
“我觉得……”他正经地凝视她,低叹着,“我已经太喜欢你了!”
她的脸发烫,低下头去,她一心一意地吃面,好像饿得什么似的。她不敢抬眼看他,只是埋头猛吃,好不容易把一碗面吃完了,她偷偷地抬眼一看,他居然和刚才一样,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他面前的牛肉面,完全没有动。
“你怎么了?”她扭捏起来,脸更红了,眼睛也水汪汪了。“你吃面呀!”
“我……不饿。”他低声说,仍然盯着她。
“告诉我一些你的事,”她柔声说,在他那热烈而专注的凝视下,觉得心跳都不规则了。“你瞧,”她用舌头润润嘴唇,“我对你的了解那么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哪里人?你住哪里?你家在什么地方?你的全名是什么?总没有人姓阿名奇的!”
他惊跳了一下,面容立刻又变得古怪起来。他不再盯着她了,他注视着面碗,状如痴呆。
“我不想谈我自己。”他机械化地说。
“为什么?”她的声音更柔和了。“你依然认为我是势利的,崇拜权势的人?阿奇,”她轻声说,“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我都不嫌你。”
“不管什么出身吗?”
“是的,不管。”她坚决地点头。
他鼓起勇气来,抬眼看她。
“那么,我告诉你,起初,一切都很平凡,我父母双全,有一个哥哥,我是家里的小儿子,我哥哥很优秀……”他停止了,痴痴地看着她。
“说呀!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你家败了?破产了?还是发生了……更糟的事?”
他猛地把头一摇。
“我不说了!”他重重地吸气,眼光里涌起一抹乞求的神情,他几乎是痛苦地开了口,“你肯不肯不盘问我的过去和家世,只跟我交朋友?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会……逃开,逃得远远的!”
她瞅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她伸出手去,温柔地把手压在他那放在桌面的手上,她觉得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安慰地、鼓励地说:
“我不再问你,我喜欢和你交朋友。”
“那么,明天中午,我们还一起吃饭?”
“可以。”她点点头。
他再瞅着她,诚恳地点点头:
“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她摇摇头,微笑着。
“不必勉强,我反正做最坏的想法。”
“哦,”他哽了哽,“例如?”
“例如——你杀过人,你是逃犯,你晚上裹条毛巾睡在火车站……你根本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你是孤儿,半流浪似的长大,可能偷过、抢过……”
他看她,面部肌肉微微痉挛,嘴角紧闭成一条线。
“真没想到,你有那么好的想象力。”他终于说,“你还漏了一件事:我吸毒!”
“什么?”她一震,“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强奸过三个女孩!”
“什么?”她又一震,“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只是在帮你想那些‘最坏’的事。唉!”他叹气摇头,“夏迎蓝,夏迎蓝!”他沉吟地说,“你太纯洁了!你太嫩了,你太天真了,你对于‘坏事’也了解得太少了!所以,不要为我去绞你的脑汁吧!”他看看表,“时间真讨厌,是不是?”
“怎么?”
“你该去上班了,我也该去上班了!”
“你在哪一科?”她忽然问。
“不属于正式公司编制,我属于每科都可以调用的人员。甚至于,我连办公桌都没有一张,我总是跑来跑去。”
“有这种人员吗?”她怀疑了。
“看样子,你对公司了解还不够深!你最好去问问你那位董事长,有没有我这种人?”
“阿奇,”她怔怔地说,“我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我想……你大概根本不是达远的人!这附近全是办公大楼,有几百个公司,你根本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
“哗!”他叫,脸涨红了。他付账,拉着她走出餐馆。笑意又飞上了眉梢。“这回,猜得有点谱了,说不定我还是哪家公司的董事长呢!”
她对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那可不像!”她说。
“人不可貌相哟!”他的兴致又高了,“你是我遇到过的人里面最会幻想的!”
“你是我遇到过的人里面最神秘的。”
走进了大厦,他把她送到电梯口:
“我还要去办点事!明天中午见!幻想小姐!”
她愣了愣,他不上楼?为什么?她不想了,对他点头微笑,她答了一句:
“好,明天中午见,神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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