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平的身子更加僵硬,他抬头,头一次盯着陌生的面孔看。
本以为他会看到厌恶以及排斥,但意外的,都没有。
面前的这双眼睛清澈,像是溪水,在里面看不见一丝杂质,让人觉得很舒服。
“为何要怕呢,世子的眼睛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如此纯粹的,有这样的眼睛,世子难道是坏人么。”
白锦书又是一笑,谢长平却是楞了,不仅他,就连谢曼曼跟谢氏也楞了。
尤其是谢氏,她激动的捏紧了帕子,却不敢出声,很怕会打扰了对面的两个人。
“你是想参加科举么,科举三年举办一次,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便要等下次了,当然你若是不想等,或许我可以帮你医治你的脸。自然,我不是说你的脸不能出门见人,只是想让你度过自己心里的一道坎,有时候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在想什么,它想让你做什么。”
白锦书垂着眸子,声音平缓,眼神真诚。
她的眼睛好似有魔力,说话的时候会让人情不自禁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仿佛被洞察了心思,谢长平猛的握紧了拳头,被那些赘肉挤的变形的五官都在颤动。
他的眼中带着迷茫,还有一点被人说中了心事的开心。
“读过醒世录的人又岂是世俗的言论能打败的,我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的字迹以及写在纸上的见解都告诉我了,若我是你,便要抓住一切机会。世子,要试试么,给自己一个机会,给你的心一个机会。”
白锦书的眼神变了一些,她那漆黑的瞳仁好似在慢慢扩大,像是扩大的深渊,让人不经意便能掉进去。
“好。”
谢长平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手心都被指甲攥出了血痕。
他是矛盾的,甚至这些年都麻木了,他觉得没人能懂他,少年早熟,他比一般人要知道的多,心智也要坚强一些。
只是一直没遇到懂他的人,便觉得见不见人其实都不重要。
可如今他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就像白锦书说的,给他的心一个机会。
“曼曼!”
听见谢长平的声音,谢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的往下落。
她抓紧了谢曼曼的手,这才没让自己失态。
“烦劳谢姑娘将我婢女手上的箱子拿进来。”
白锦书扭头,对谢曼曼笑了笑,谢曼曼点头,去门口将翠果抱着的药箱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