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开口的谢文澈见状,深深望他一眼,迈出一半的脚步缓慢收回。
谢耀宸势弱半分,心中虽恼,却不得不缓和声音,客气询问:“摄政王,你可是有什么不同想法?”
谢昀薄唇淡勾,不疾不徐道:“宋大人说此案贼人和此前是同一批,有证据吗?”
“这……”谢耀宸视线不自觉飘往宋疆,示意他同谢昀对峙。
君命已出,他若再行更改,何来威严?
宋疆面庞变得僵硬,阴眸盯着谢昀,心底翻涌起恨和怨。
明知此人便是杀他亲儿的凶手之一,此刻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弯腰礼拜,低下脑袋,用力捏紧笏板,隐忍住所有情绪,一字一句道:“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同一伙贼人,从荔城、京城,再到……”
“所以”
谢昀不耐打断,嗓音渐冷:“证据在哪里?”
宋疆深吸一口气,强忍住仇恨与怒火,绷直唇线保持了沉默。
谢昀嗤声:“没有证据,仅凭人多势众,便要惩处朝廷三品官员?我朝究竟是以法治国,还是以蛮横无理、搬弄是非,来拼胜负?”
他似笑非笑地撩起眼皮,注视着皇帝:“皇上,你说呢?”
谢耀宸笑得十分勉强,心中忌惮和不满交织,又不满暗瞪宋疆。
若不是他挑起此事,又那般气势汹汹,他也不至于被气氛冲昏头脑。
他强行为自己挽尊:“摄政王所言极是,可此事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大理寺卿的无辜,若当真是因他办事不力,岂非错纵了他?”
谢昀随意扯出点笑,慵懒话语里暗藏压迫,渐渐冷了声音:“那皇上以为,要如何?”
谢耀宸抬袖擦额汗:“……”
他自然是想继续惩处宁州生,来证明自己方才决策正确,可若如此做……
怕惹谢昀不悦,谢昀若不高兴,便要让朝上所有人都不高兴。
这所有人里,自然也包括他这位皇帝。
谢耀宸有些恼,却不敢同他抗衡。
他如今左右为难,底下站立的宁州生却也是战战兢兢。
一时间,朝堂气氛陡然变僵。
“父皇。”疏朗嗓音在此时响起,谢文澈上前行礼,温言建议,“宁大人是错是对,总要调查才知,如今并无证据,再多争执也无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