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太妃玉指压着礼单,唇角笑意淡去许多,语调却未改:“公主何必说这样的话,倒显得伤情分,哀家多问两句,不过是怕你受委屈罢了。你若是不介意,别说是下月十五,即便是明日办婚礼都是成的。”
“好!”
金熙当即拍板:“那便下月十五,我会请父皇母后送来和亲的国书,也请太妃多费费心,尽早劝说摄政王。”
“放心,昀儿向来听话。”
鸢太妃素手执盏,雍容笑道:“公主,敬我们联姻之喜,往后,可就都是一家人了。”
金熙端起酒杯一碰,扬起恣睢笑容:“好说。”
两人杯酒下肚,都是了却一桩心事,笑容舒心愉悦。
忽然
“嘭!”
殿门被一脚踹开,寒风肆意灌入,散去了满室的如春暖意。
鸢太妃竖起精致秀眉,火气霎时蔓延上来:“谁这般放肆,敢在哀家的宫里……昀儿?”
敢这般胆大妄为的,正是她和金熙正聊着的人,只是,情况有些不对劲。
谢昀墨袍沾染着风雪,寒风吹过便震动得猎猎作响,周身杀意和寒气遮掩不住,那张俊脸上,同样覆着层冻人的寒霜,双眸猩红似疯癫、似发狂,满是嗜血的阴鸷。
他的剑已经出鞘,染着丝丝的血迹,泠泠间杀气涌现,正渴血地颤动。
“……昀儿?”
鸢太妃骇然看着他,心头升起阵阵不详的预感,几乎是直觉下的本能反应,她起身挡在了金熙面前,尽可能放缓声音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入宫怎能佩戴兵器,若是被御史知晓,少不得又是弹劾,还有宫门口的守卫……”
“已经杀了。”
谢昀一字一句,嗓音低沉阴狠:“所以,让你殿里的王植老实点,本王现在最想杀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