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伤痕地从京城里逃出来,不想卷进另一场纷争。
宁清窈怎么可能甘愿。
自从和花留仙来此,她已经劝说过无数次,既然行不通,那便算了。
她收拾着细软,其实想带的东西并不多,首饰都是花留仙置办的,她并不想带走,只带些衣物书籍,和她本身就带在身上的银票。
不知怎么,玉如霜松了口气。
在她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和乱党混在一处的,若非宁清窈在这里,她早就将贼窝揭发了。
现在这样好,她们自立门户,和朝廷、和乱党都毫无干系,只过自己的日子。
她悄悄望一眼宁清窈,坐在床上叠着衣服,埋头迅速又含糊地说了句:“我看见春羽了,她想见您。”
宁清窈手一顿,眼波微动晃神片刻,才故作若无其事地道:“嗯,你怎么和她说的?”
“我说……我是来这里帮你了却心愿的,并没有见过你。”玉如霜将衣裳叠了又叠,怎么都叠不好,“她有点不相信,我后来给她留下钱,就走了。”
宁清窈无意识地整理着书籍,失神望着模糊的桌面,许久都未回话。
空气忽然粘稠胶黏,安静得像是泥潭,窗外绿叶映在窗棂上,照出斑驳的影子,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宁清窈反反复复整理书籍,一本《茶经》从最底下到了最上面,又到了最底下,无知无觉中,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直至一阵风从窗外灌进来,翻开《茶经》的页脚,宁清窈才恍然回神。
微吸一口气,她道:“再看吧,看看她……怎么做。”
她说得含糊不清,但玉如霜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春羽信宁清窈已死,就此离开,那她们也便如此了,可若春羽坚持留在此处,往后自然还有见面的机会。
心跳微微加速,玉如霜眼眸里重新跃上光亮,扯着明亮笑容道:“好!”
两人暂且放下桩心事,抓紧收拾好包裹。
入夜,玉如霜悄然在府中逡巡一圈,确定好离开路线,便落回宁清窈窗前,轻声道:“西边角门,守卫宽松,我悄悄把他们打晕,我们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