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动树梢,婆娑树叶沙沙作响,满是凄冷的意味。
谢昀环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发紧,宁清窈能清晰感觉到颈窝处的灼烫,仿佛能一路烧到她的心里,将她心火燃得愈盛。
唇瓣微微一动,宁清窈正欲吐出话,环抱着她的人却已经松了手,风抚过她温热的肩头颈窝,只觉比方才更凉几分。
树影稀疏落在谢昀眉眼间,遮掩住他双眸情绪,宁清窈微仰着头,只看见他薄唇翕动,轻轻说了句:“……是我错了,忘掉刚刚的事,我送你回去。”
语调里多多少少藏着丝害怕,怕被她加深厌恶、狠心驱逐。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习惯性地想牵她,但在触碰到她冰凉指尖的一瞬又迅速将手局促收回,只默默让出路,让她先行。
树叶飘落,遮蔽在宁清窈和他之间,却好似隔开了难以言说的距离。
心尖微微发痛,宁清窈垂眸没说什么,无声走在前头。
如影随形的稳重脚步跟在她身后,直至将她送回院落才驻足,那脚步声消失的一瞬,宁清窈心头忽涌起股想要回头的想法,但她脚步不停地迈入院中,到最后都没有再回头,只能凭想象来揣测此刻谢昀的身影。
“姑娘。”
春羽迎上来,越过她肩头看向远处隐没在暗处的人,小心收回目光:“您没事吧,怎么眼睛这么红。”
“……没事。”
宁清窈略哑地回应,抬指轻轻拭过眼角:“被风吹久了,有点眼干。你将我房中桌上的账目都收了吧,今夜不看了。”
“好。”
春羽不敢再问,入内去收拾东西。
等她将桌案收拾干净时,宁清窈也已经恢复如常,好似和往常再没有什么区别。
片刻后,屋内暖黄的烛光熄灭,谢昀定定站在暗处看上片刻,才缓慢转身,渐渐远去。
之后两日,谢昀和谢文澈都没有来打扰她,宁清窈守在院子里休息,终于将火气散去,恢复了心绪。
在她琢磨着要去商会看看时,刺史府的邀帖却送到了她的手中,盖着官府印章和杨刺史的亲笔署名,很是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