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嫡女出身,这满屋子的女眷,除了江老太太是乡野村妇以外,就老夫人是庶女出身。
身份不同,自小学习的规矩也不同,沈氏话中有话,故意讽刺老夫人,又说她管闲事,老夫人气的脸一哆嗦,蹭的一下从床榻前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我并未这么说,是老夫人多想了,还有刚刚老夫人说的话,我并不赞同。
我兄长已为我禀明陛下,我回侯府是因生病,陛下也已恩准我在侯府小住,所以我不是去享清福的,而是去养病,这是第一点。”
沈氏说着,下巴抬了抬,:
“第二,我并没有不敬婆母,听闻母亲在宫中受难,我第一时间便想赶回来侍候,但不曾想身子不好,今晚才回来,这是我的不是。
可我在家中时,每日都侍奉母亲,当年母亲初到京城,隔三差五便病上一场,是我请了古神医来给母亲看诊,金贵的药材更是不要命的往江家买,故而母亲被罚,还能坚持到现在,老夫人怎么能说我不敬婆母呢。”
沈氏越说,语气就越冷,她的言外之意郡公夫人也听出来了。
江老太太不是生病,而是被罚,相反,沈氏自己病了,没能及时赶回来照顾,怎么能怪她呢。
还有江老太太被罚一事,太宗皇帝亲自下旨,便是定了江老太太的罪,错不在沈氏,而是江老太太。
“第三,虐待晚辈一说,更是无稽之谈,我不知老夫人说的是谁,若说的是婉心,那或许是老夫人刚刚回京,不知道禹王寿宴发生之事。
我自诩问心无愧,这些年朝华有什么,婉心就有什么,我从不曾苛待过她,这话在禹王府门口时,我也说过,故而,虐待晚辈,我不承认。”
“至于教诲,婉心进府后,便被婆母留在身边教养,我从未插手过,这些年我都觉得她是一个善良恭顺的小辈,没曾想,有一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没与她计较,老夫人却先来与我计较了,难不曾老夫人是来为婉心做主的么,既然如此,那我还真要与老夫人好好说道说道了,老夫人觉得呢。”
沈氏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又夹枪带棒,刺的老夫人满脸通红,就连郡公夫人都觉得没理。
就连皇帝都管不了大臣们的后宅之事,老夫人跑到别人家中说教,本身就是失礼之为。
她想给江老太太撑腰,也得考虑一下沈氏是什么身份,沈氏若是那种没背景,任由人拿捏的也就罢了,偏生沈氏不是,岂能任由老夫人指责。
“你……”
老夫人指着沈氏,气的身子都开始抖了。
“老姐姐,你别与她计较,她不是有心的,她不过是性子直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