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有什么用。
他父亲落网,母亲坐牢,旁人只会说他是靠家里铺路。
从监狱出来,他看着天上的太阳,身上恍然有一丝凉,原来已经入秋了。
林南早就走了,部队送来文件,由于他个人作风问题,建议他暂时不要归队,说是暂时,其实梁方夷知道,这就是永远。
他去了从前住的院子,门上结婚时的红色对联还在,这些天下雨,对联掉色,红色顺着栅栏缓缓流下,染红一对白色查封的条子。
他没进去,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头。
一回身,顾息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神复杂。
他朝梁方夷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大大的包,“里边是我新买的几件衣服,都是没穿过的,还有点钱,你拿着。”
“我打算去外地开个水泥厂分厂,还缺个厂长,你要不要试试。”
梁方夷比他高一些,顿了顿,干裂起皮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这么做,他知道吗。”
这话说的。
顾息摸摸鼻子,“老子拿他当兄弟,又不是卖给他了,”说着拍了拍梁方夷的肩膀,“老子也拿你当兄弟。”
梁方夷这才扯出一抹笑。
他接过包,手掌微微收紧,“等我以后真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你,你说的厂长给我留着,还有,替我说跟他谢谢。”
他转身就走。
顾息歪了下脑袋,“我可留不了太久,你最好能混好点。”
远处巷子里。
陈晏手里的钢笔敲在梁竞舟头上,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纸画了大大的叉。
陈晏恨铁不成钢,“梁竞舟,你认真审题,这题问你如果可以跟作者对话,你想对作者说什么。”
“你说我想揍你,这对吗!”
梁竞舟眼神无辜,一脸委屈,“对啊,我是真想这么说。”
那声谢谢顺着巷子传过来。
梁竞舟手指顿了顿,睫毛垂下,大家都没爹妈了,那就算扯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