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
“江黎…”季连霖喉结微动,低喃了一声。
“有什么问题?”
没有回答。
月亮在夜空中移动了些许。
两人缓慢的并肩而行,季连霖垂眸看着她的发顶,嗓音低沉轻和:“是黎明吗?”
一开始,涟漓没有反应过来,后一秒,她才知道这是在说江黎的名字,随意的笑了笑,说:“名字而已,哪有那么多深意,无论有多好的寓意最终还不是人死灯灭。”
“你这小丫头倒是消极的很,我都不敢这样想。”季连霖说。
她饶有兴致的挑眉:“你怎样想的?”
他喉结再次上下微微动了动,声音突然沉了几分,停下脚步,很是认真的看着她,说:“名字…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它是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明,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钱财会散尽,肉体会腐烂,就算世界上最后一个人都忘记了自己,那不叫消失,只是被风吹散了存在过的痕迹而已。”
他目光悠长而深远,莫名的,她读出了些许…名叫恨意的情绪。
被遗忘,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占平城食尽风霜,百姓代代繁衍,他们总有一天会忘记战争的残酷,忘记血液的刺目,忘记季长辉,忘记季莫霄,忘记他……他微抿的唇角忽然勾起些许弧度,野心勃勃的让人堪于臣服。
“你信不信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记住我季家?”
她定定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肆意的笑他:“不要开玩笑了。”
“百姓最痛恨你们这些你们搜刮民脂民膏的军阀了。”
军阀……
不知为何,他极为不愿听到军阀这个词语。
似乎在这个时代,军阀是个很难听的形容词。
季连霖收敛起心中那些她不能理解的心绪,撇了撇嘴,抬脚想着灯红酒绿的大路走去:“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以用我这颗脑袋保证,我从来没有让百姓多交过一点不该交的税。”
“几个割据区里,占平的税收可是最低的了。”
她歪了歪头,不可置否,跟上了他的脚步。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一高一低的碰撞在一起,
“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吗?”“我们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女子好像笑的孤冷凉薄,又好像妖艳绝美,用着独特慵漫的声音说着无情的话,轻而易举地。
季连霖故作不在意的模样,双手不自觉的插进裤子口袋,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节食吧?”
说话间,还看向了她的身子,喉结又是一动,一时竟被石头绊的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