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看到她犹豫了。人最怕的就是弱点。
江黎在乎的太多,弱点太多。
白涟漓露出淡淡的苦笑,看着他,哑声问:“到底图什么呢?你图什么?三年了,为什么不能各自安好?”
“因为你说了你会等我回来。”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接话:“我信了啊。”
你随口一说的诺言,我信了啊。
“被围困那么长时间,一想到你在等我,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能死,不能让你空等一场。”他平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可越是平淡,便越是森冷。
“我终于回来了,你却‘死’了,我不想让你空等,却没想到你根本就没等。”
瓷碗瓷勺碰撞的声音有些刺耳。
一时之间谁也无言。怯懦。
江黎对于感情是怯懦的。
不敢去全心投入,所有能全身而退。
一旦发现一点异样,便收回所有好感,远离那个令她惶恐不安的人。
一个穷追猛打,一个退避三舍。
这样的畸形感情,怎么会有结果呢?
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谁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的那份感情滞留在了某个雪后,从此再没勇气参与对方的日日夜夜。
季连霖明白她的倔强,明白她的不安,所以从来没有去真正的强取豪夺。
可他又不想放手,所以用尽暗力阻断她所有退路。
就像手心里的玻璃娃娃突然碎掉了,扔了心痛,握着手痛。“你根本就不爱白溪。”
“我……”
“不要急着反驳,我看得出来。”季连霖眼里有悲凉,有无奈,有宠溺。
“你好像不曾爱过任何人,又好像……谁都爱着。”他自嘲一笑。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昨天一晚上他都在想,等她真的来了,等她真的因为一个男人而委曲求全,他会怎么办。
会生气?会崩溃?还是会直接掏枪杀了他们?
可他从来没想过两人能这样,坐下来,平静的谈话。
好像心里的万般爱怨都只能烂在心里。
“季连霆……”
“嗯。”“就这样过去吧,我们谁也不……”
“过不去的。”他语气清清,却总让人感觉冷得出奇。
“这是最后一天,你随时可以离开,随时可以反悔,明天报纸头条怎么写,全都在你。”
他总是那么一副放荡邪肆的神态,随口一声,便将人逼得无路可退。
女子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石灰地面,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泛着明润光泽,衬得她如一朵夜里盛开的昙花,美得惊人,又黯淡的迅速。
他也不着急,把白粥舀起来又倒下,热气中的手指修长又好看。
太阳缓缓升起,金灿的阳光温暖不灼热,窗台的花仿佛撒上了一层金粉,泛着莹莹的光芒。
如石像一般的女人终于动弹了,睫毛颤颤的,身上修身的月白色织银旗袍,也沾染了细碎的金光。这一幕,如画如梦如诗。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