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
抬眼看了看坐在一边翻看食谱的苏御,涟漓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背对他。
‘释放毒素吧。’
或许北景焕还做了一件好事。要不是他喂自己的慢性毒药,还真不知道怎么结尾,肯定要拖拖拉拉走不了。毒素来势汹汹,突然被释放,喉间猛地涌上半口血,咽都来不及咽就从嘴角溢出。
对血液无比敏感的苏御眉头一动,放下书向她走来,几步便走到她身后:“怎么了?”
涟漓及时擦掉,看着他面带疑惑。
不敢开口。
因为含着一口血。
那血腥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苏御只当是自己太敏感。
这时,汶卿尘带着两月身孕的妻子来串门——他几月前死皮赖脸地买了隔壁宅子,说什么互相照应。
苏御对他的排斥心理没那么强了,听到喊声后去开了门。
现在的汶卿尘还是那么骚包,一身飘飘白衣似仙,脸上表情却不再凉薄,反而多了时光沉淀的温柔,左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低髻蓝裙的妻子。
这女子并非什么大户小姐,只是个小县令的女儿,名唤白卉,比汶卿尘大两岁,性子温柔贤良。
苏御侧身让两人进来。
涟漓想借着倒茶的名头去漱口,可苏御从来不让她干这种事,这次也不例外。
被拦下后,她只能和着茶水生生咽下血液。
胃一阵阵筋挛抽痛,涟漓生生压下难受,笑着交谈。
汶卿尘妻子若有若无的看了她小腹一眼,叹气:“阿御啊,你们就没打算要个孩子什么的?”
话中的两人都或多或少红了脸。
苏御从始至终都没敢碰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怕她会害怕。
北景焕做的那些事,成为她夜夜的噩梦,苏御曾无数次在夜里拥她入睡,听着她崩溃的呓语,心疼得滴血。
他爱她,不需要用那些事来证明。苏御也不在乎有没有子嗣,只要她在自己身边感受到开心幸福,就知足了。
反正一辈子这么长,总有一天会走出来的。
“还没那个打算。”苏御端来一盘炸花生,坐到涟漓身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回答道。
白卉也没再进行这个话题,又絮叨了会儿后,被汶卿尘打断了话。
“你该回去休息了。”
白卉嘟嘴,轻轻锤了锤汶卿尘肩膀:“我哪里有那么虚弱。”
他摇着头道:“非也,怀孕的时候不好好养身子,老了会有一身病的。”“知道了,你是大夫你有理!”白卉扶着腰起身,笑道,“那我们先回家了。”
苏御点头,把花生推到涟漓面前,起身去送人。
这时候其实就已经傍晚了。
送完人后又迅速做了菜,却发现涟漓没什么胃口。
“不舒服吗?”苏御也搁下筷子。
涟漓摇了摇头,说:“我好困了。”
“那就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收拾就行,不舒服就跟我说。”苏御又扒了两口饭,起身收拾碗筷。
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管自己有没有吃饱,只要她停筷,绝对不多坐一会儿。
苏御也没多想,因为她之前也会时不时早睡。这也不过是平常又安宁的一天。
明早醒来,苏御还会毫不厌烦地进行着固定的生活程序。
起床,练剑,做饭,叫她起床……
可她这一睡……就没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