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的泡沫不堪一击,被现实的刺狠狠戳破。
星礼狠狠喘了口气,好像撕裂了肺部,只觉疼痛不堪。
“滚开!!”星礼用力把面前的史莱姆甩了出去,双眼通红。
“谁要你多嘴!”
“谁要你多嘴…”他捂住了脸,蹲下身子,“…对不起。”
浪涛席卷着深海的黑暗,伴着风暴与雷霆破空而来,船翻了,他没能拉住他们的手。
浪太大了,哪怕他很快的使用了神力,也还是没能拉住他们的手。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它让我活,又将我鞭挞,又让我死去。
少年骨子中的孤傲再次被锤子一下下砸碎,成了渣渣。涟漓轻轻将其抚成堆,跳到他脚边,说:“星礼,他们一定还在的。”
“你是受海神庇佑的少年,你在意的一切,都会在的。”
这段并不可信的安慰话语,却偏偏让星礼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他看着脚下被自己碾碎的蓝色小花,好像突然化身为小小飞蛾,扑闪着残破的翅膀、跌跌撞撞地往前飞去。
海神从未庇佑他,但天神在寻找他。
天神需要一个百分百让他妥协的筹码。
涟漓看着忽而呆愣、目光重新聚焦的少年,心中了然。
星礼哑着声音:“我知道了。”
他是灾星,他必须离开,将恐怖的未来带走。
次日,是村里的柴工发现星礼不见了的。
起初,他按照惯例来给阿戈多家送柴,但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出来,加上阿戈多与玫发生的不测事件,怕星礼那孩子出事,便擅自推门而入,只看到满园的萧索和像森林里的野兽的血盆大口一样的大开的房门。
那时,柴工瞬间寒颤了一下,连忙放下柴火,却四处没有找到那孩子。
只看到瓶中干枯的百合和空荡的房间。
已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