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还真有这种人呢。”
涟漓垂着眼帘,挤了洗洁精在手心打出泡泡,拿起一个盘子刷着,对那些话一点反应没有。
从初中复学后的两年,到入社会的五年,比这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耳朵快起茧子了。
小孩的恶意是明目张胆,大人的恶意是口蜜腹剑。
vink是无家之人聚集的地方,这里有穷奢极欲的赌徒,有沉迷酒精的失意者,有情场得志的翩翩公子,也有失魂落魄的乞丐和破产家。这里鱼龙混杂又有自己的一套制度,顶端人士和底层喽啰也能互相敬一杯酒。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接触的。
白遥宣第一次踏足这里,竟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堪,相反的,处处都是奇怪的和谐。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组织从来没有发布过关于这个地方的任何任务,有种泾渭分明的和谐在。
他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他第一次发现优雅的小提琴和震耳的舞曲,苦涩的绿茶和烈性的酒精竟然是可以处在同一个场景里并且互不干扰的。
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角落用两个一块钱的硬币买了杯红茶喝,氤氲的茶香和酒气融合在一起,有人拍下一沓钞票要最好的酒。
白遥宣眼神恍惚了一下,不再过于关注这些他无法理解的事物,刚走上前,便有人迎接。
“先生,今晚夜色如何?”
直觉告诉他这是某种暗号。
这怪他过于急切地寻找姐姐,没有调查清楚了。
于是他心里更加奇怪了。
姐姐怎么会和这里面的人成为朋友,甚至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
他不出声的样子让服务生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先生,vink并不接受界外人员,如果是您误入了,麻烦……”
“我要找开罗。”白遥宣没有感觉到杀意,便直说了目的。
他完全不怕引起敌意,因为他可以脱身,再找到姐姐前他一秒都不想浪费。
整整七年了,他等不了了。服务生愣了一下,似乎在疑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开罗的名字,态度也就迟疑了下来。
怕耽误开罗的事,他决定还是去问一下。
“你在这等着。”
没一会儿,服务生回来,对着他鞠了一躬:“先生,刚刚我也只是按规定办事,非常抱歉,开罗先生在那边,你可以过去了。”
顺着服务生抬起的胳膊看过去,一个混血模样的男人正坐在调酒台后面,撑着下巴对他微笑。
白遥宣走过去,听见他说:“Hello,许久没有陌生面孔找过我了,你有什么事,小帅哥?”
开罗看着这孩子那双如黑曜石般干净的眼眸,眯了眯眼,嘴角勾起微乎其微的笑。
是个可怕的小孩儿。
白遥宣心切,不经大脑思索便说:“你认识白涟漓吗?”
开罗再次眯了眯眼,打着马虎眼。
“什么?”
看来,还是个耿直又可怕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