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琤从雾中迈出,带着一身凉气,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的同时,大手握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垂头问:“和谁喝酒呢?”
“……”
“这么晚,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喝这么多,出了事怎么办?”
“……”
“你不是这种女孩对吧,是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
女人一直挂着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让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忍不住用了力气,在想起那个暧昧的陌生备注,方子琤几乎忍不住心里可怕的情绪。她喝醉了。
不要多想,她就是压力太大了。
“别碰我。”
安慰自己时,他听到她模模糊糊的一句,但没听清,倾耳问道:“什么?”
“不要碰我!”
为了生活干过很多活的女人力气不小,一下子从他手下扭出,瞪着他。
如果他没看错,那眼神里,怎么有厌恶?
方子琤实在不愿意相信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可还是架不住心里的难受和愤懑,突然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胳膊:“我凭什么不能碰你!”
“恶心死了,放开我!”杀人凶手……看着男人露出的脖颈,她恨不得咬上去,让他给爸爸妈妈赎罪,喘着酒味浓重的粗气,她双眼像是燃起火焰。恶心?她说他恶心?
方子琤好像被沉重的打击到,浑身僵化,遍体生寒的同时仿佛被烈火焚身,心脏阵阵刺痛,伴随着无措委屈涌现而出的是天大的愤怒。
方子琤被冲昏了头脑,赤红着双眼甩了她一把。
“啊…”浅浅的痛呼。
一声闷响后,涟漓背靠着电线杆,捂着后脑滑落在地,眼皮耷拉下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那是一个人骨子里无法湮灭的肮脏。
白遥宣刚到姐姐短信里的地址,就看到了姐姐被按在电线杆上欺负的一幕。
“恶心?我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已经看不见她精神的痛苦,看不见她满眼的泪珠,只一腔愤怒无法发泄,攥住了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拎起来对峙,可怕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一刀刀把她凌迟。
她仰头看他,白惨惨一笑,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有滔天的悲伤:“你当初,也是这样的眼神吗?”
“什么……”
“……呃!”
方子琤不解的话还没完全出口,就被白遥宣一拳打翻在地,嘴里一股子血腥味,紧接着肚子又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倒在垃圾桶旁,撞倒了垃圾桶,肋骨剧痛,像只虾米一样蜷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白遥宣转过身抱住呼吸声沉重而急促的姐姐,看到她满脸的憔悴,心疼又慌张:“姐姐别怕,我来了。”
紧接着,他咬牙切齿地回头,看向方子琤的眼神阴戾无比。
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