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姐姐时，眼泪已经被吹干了，眼睛又涩又疼：“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真的想不通。”

白涟漓看着他死寂的面孔，长长地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不恨我呢？”

白遥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啊？”

“你不是我的姐姐吗？”

“那你有恨过别人吗？”

他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变成了恨不恨谁，但姐姐认真的模样，让他如实回答：“没有啊。”

【？他不恨人贩子，不恨白苍，不恨监察局长？】

白涟漓将系统的话复述给白遥宣。

白遥宣觉得好笑：“姐姐，你是在考我吗？”

“恨意是一只怪物，不仅会吞噬别人，也会吞噬自己，七岁的时候，你这样告诉我。我从来不会轻易地说我恨谁，我不想让自己变成怪物，姐姐。”

后来白遥宣才知道，原来姐姐不是在告诫他，而是在劝自己，是姐姐不想让肩上背负的仇恨把自己变成怪物。白遥宣背风而立，黑色发丝胡乱地拍打额头：“你说苦难之所以加之于人，就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强大。你说你最看不起被困难打败的人。其实我也很多次很多次都差点被打败了，可一想起你，就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这样的我是你赋予的，是你创造的，可是你不再喜欢我了，那我真的……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白遥宣垂下脑袋，道：“你一句话都不乐意跟我说，你看我一眼都嫌烦，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可是姐姐，被你讨厌的我，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

“姐姐，我只有你。真的，别不要我。”

她相信，只要自己说一句难听的话，白遥宣就会立刻跳下去，成全她的自由。

这不是她的选择时间。

这是系统的选择时间。他是选择已经稳定的60点能量，还是赌一把，成则满载而归，败则功亏一篑。

【……我怎么有种该死的郁闷感】

在无穷无尽的沉默中，白遥宣眼里的亮光在渐渐破碎，熄灭着，心好像被撕成了碎片，在胸膛发烫、剧痛。

“我知道答案了，姐姐。”

止不住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从他的眼眶不停滚落，从下巴掉下，被狂风吹出一个弧度。

“不要不要！廿一！”躲在门后的秦镜冲出来，大喊着，抓住白涟漓的胳膊，摇晃她，“求你了求你了，你说句话，求你了！”

于是白遥宣又顿了一下，他想再给姐姐一点时间，再给她一点，再给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