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挑着唇,举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突然把杯子掷在莲花盛放的流水渠中,惊得金鱼四散而逃,莲花也被打烂了。
这一声把其他少爷们吓得肩膀一缩,通通噤声,把目光投向主位。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不知道被什么惹得不开心了,又要开始发疯了。
腰间金坠子叮当响起,他放下搭在桌上的双腿,拔出佩剑扔了出去。
那是把极好的剑。
旬阳王老来得子,很是宠爱这个儿子,花重金请了铸剑大师造了这把剑,传闻坚不可摧,削铁如泥,滴血不沾,跟着小世子久了,连剑气都能割伤人。
只见那剑破空而去,小世子沾着酒液的赤唇大大勾起,流露出单纯的兴奋。
裙摆还没落下,风情万种的舞女就被穿胸钉在柱子上。
脑袋的疼还没下去,又是胸口被贯通,白涟漓呆呆地眨了眨眼。
看着主位上的男子,鲜衣金饰,堪称风华绝代,呼吸间全是痛苦,嘴里也是血味。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默默吐了口血。
区区致命伤……
第二次死去前,只听到男子清亮懒散的声音:“看我做什么?继续玩呀。再拿个杯子上来,满上。你,把我剑拿回来。”……
再睁眼,她伏在地上,浑身颤栗,指甲里抓得都是泥土,原主砰砰砰的心跳声还没平静下来。
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站在自己面前,垂着的下摆布料平整光滑,在阳光下呈现暗红色,上面还有若隐若现的流光暗纹。
太奢侈了。
这是第一感觉。
正胡思乱想着,那人用脚尖抬起了她的下巴。
自下而上,她看清了男子的脸,正是上一秒那个用剑钉穿自己的人。
胸口又开始疼了。
小世子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手指一推,剑穗抖动,佩剑出鞘几寸:“谁允许你看我了?”白涟漓心跳一停,低眸开始睁眼说瞎话:“殿下,奴婢其实是瞎子。”
他被逗得仰头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爽朗万分,像个轻快少年。
当随从有种他要放过这个婢女的感觉的时候,小世子表情陡然变换,恶意满满地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蹲下身子。
“那,既然看不见,留着这双眼珠子有什么用呢?”
白涟漓:“……”
她颤颤巍巍地看着匕首迅速刺来,胳膊还被小世子死死拽住,闪躲不得。
“啊——系统你死定了!!”
【对不起啊啊啊啊啊!!】
“喂?”
小世子用力晃了晃手里的婢女,扔掉匕首查了查她的脉搏,瞬间无趣,把人往地上一扔,扭头直直看向自己的随从:“看,被吓死了诶。”
随从害怕地不敢与之对视。
小世子也没想得到回答,迈过地上失去气息的婢女走了。
随从扫了瘫软在地上的女人一眼,连忙追上主子。
小世子一边走,抱着胳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原来人真的可以被吓死。
……
平山郡境内,夜深,风骤。
窗户猛地被吹开,白涟漓坐起来,浑身冷汗,被大风吹得打哆嗦,眼前一片漆黑。
好像做了三场噩梦一样。
但那残留的痛觉却是真实的。她察觉到不对劲。
自己的感官无比灵敏,狂风大作的声音、窗纸震动的声音、树叶从枝头掉落的声音、床纱轻轻拂动的声音……
原主可能修习过什么武功心法之类的,她甚至能感觉到面前有什么东西。
【不是哦,是我给你的赔礼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