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遂不再逗她,扬声:“来人,布菜。”
站在房门口的侍女匆匆走过来,不敢耽搁一秒。
陆遂似乎从一开始就很热衷于投喂她。
这一顿饭就在这种怪异又危险的姿势里结束了。
头顶的树叶在哗哗作响,落下缕缕清香,将生命赋予了无形无声的清风。
陆遂整理了一下纠缠在一起的坠子,叮铃当啷一阵响后,拨开伸展出来的一根树枝,回头,扬起少年气的干净笑容。“谁修剪植被的,告诉他下不为例哦。”
拿着筷子的侍女喏喏点头应声。
然后陆遂伸手弹了弹乖巧地站在一边的小瞎子的额头:“小瞎子,跟我去瞅瞅世子妃在做什么。”
*
谁也没想到小世子会在这么奇怪的时候突然来找他们小姐,一时没有机会进门汇报。
陆遂不能拿李木木怎么样,因为这女人有他爹罩着,他除了能给李木木一个又破又小的院子外,连随意处置打杀她带过来的下人都不行。
想起这件事,见到这个狗仗人势的女人,陆遂就心里憋气。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后院有没有女人,但决定不允许别人安排自己。
就算有人护着,也别想好过。“你敢拦着我?”陆遂邪邪笑着,低头压迫地看着李木木带进来的这个矮矮胖胖的小丫鬟。
“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你们这群狗腿子?”
小丫鬟吓白了脸,却仍旧张着双臂放在门前,大声道:“夫人目前真的不方便见客,请世子稍等!”
听着这话,默默跟在后面的白涟漓都为她揪心。
果然,陆遂不惯她们臭毛病,朝人心窝窝就是一脚。
“我来找她一个妇人她还敢让我等?好大的脸!”
丫鬟被踹得往后仰倒,顺便撞开了门,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陆遂嗅到浓郁的腐味和血味,一眼望进了内室,皱着眉头走进去,看到脱了一只鞋,坐在床边的李木木。李木木佯装错愕,连忙扯下裙子挡住自己的脚:“世子怎么突然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这几天一直跑来跑去,脚底生了疮,这不正处理呢,您就进来了。”
“我那丫头没跟您说清楚呀?等着我一定教训她,怎么敢脏了殿下的贵眼!”
陆遂掩住鼻子,嫌恶地后退一大步,又一步两步退出房间,腰间的金坠咣啷啷响着,大惊失色。
“你是不是女人啊!”
李木木委屈道:“也不成想您这么赶巧呀。”
陆遂想骂她两句,甚至想蹬她两脚,却不想再被这恶心人的空气玷污,甩袖而去。
白涟漓回头看了看李木木的方向,提着裙子循声追陆遂而去。那分明,不是脚疮的味道。
被恶心到的陆遂竟然丝毫不察。
见人真走了,李木木松了口气,跑到晕厥的小琴面前,叫人把她扶回了房间。
李木木转身,看向自己床上那没了双眼,人不人鬼不鬼的少女,叹了口气,继续给她处理身上的溃烂伤口。
真是天杀的陆遂。
好好的女孩子折腾成这样,还被丢在柴房里自生自灭。
要不是她那天亲手下厨没柴,又兴致大起亲自去柴房,这个可怜的女孩就彻底没命了。
或许是陆遂的声音太过深入其心,一直昏迷的女孩被吓醒了。
桃冉开始挣扎,用仅剩的几根手指扣自己看不见的眼睛,抓挠自己大腿的断处。李木木好不容易按住她时,听见了她喉咙里溢出的哭泣声。
“杀了我……”
“杀了我吧,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