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惠韵?”陆遂认出了这个孩子。
姓陆,但肯定不是陆遂的孩子,他也没有妹妹,那大抵就是那两个找了倒插门的其中的女儿。白涟漓没有哄这孩子,也没推开,只在心里盘算。
陆惠韵白白胖胖的,被陆遂吓得哭更凶,姐姐姐姐的叫着,突然被陆遂拎着后领子从白涟漓身上拽下来,提溜着扔出了院子。
听到女孩的痛哭,白涟漓这才道:“别那么粗鲁。”
陆遂砰地踢上院门,扭头冷笑:“你离这小崽子远点儿。”
“她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瞧不见,等着被这鬼精的丫头片子坑了都不知道。”“我可就提醒你这一次,吃了亏别找我哭。”
他刚受了气,语气难免不好。
陆遂勉强算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豆腐里也藏着刀片就是了。
结果还真被他说准了。
一日,斐千秋拉着她在池边散步,说想摘点莲子吃,正说着说着,天就变了,大风携着滚滚乌云从北方飘过来。
斐千秋怕半路淋了雨生病,便让妹妹坐在亭子里等,他回去拿伞和披风再来接她。
斐千秋前脚刚走,白涟漓就听到了陆惠韵的声音由远及近。
“姐姐!”陆惠韵嚷嚷着扑进她怀里。
白涟漓看似不经意地推开她,回想起前日自己路过二小姐院子时,这孩子被他娘打得凄惨无比的事情。陆惠韵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看不明白她的脸色,便大胆地拉住她的手:“姐姐,我饿了。”
“你饿了就回院里去啊。”
“我娘会打我……我不想回去……”
反正这个人是瞎子看不见,陆惠韵直接不开心地翻了个小白眼,嘴里却是甜甜的话:“我可不可以去姐姐院里?”
“不……”白涟漓出声要拒绝,第一个字才说了一半,耳边突然响起尖锐刺耳的哨声。
像是锐利的长针刺破耳膜插进脑子,用力搅动。
“啊!”
她惊叫一声捂住耳朵。
耳鸣阵阵,脑子剧痛无比,好像与世界割裂开,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灵敏听觉成了弱点,连被大风吹得哗哗巨响的树叶声都听不见。胸口一股大力传来。
她被推入池塘,纤弱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幽绿色池水中。
长长的丝带拼命挣扎,想抓住几缕空气,最终还是被主人带入水底。
“青奚!!”小桥上传来女人的喊声。
陆袁春抱着女儿从小路离开,高高的荷叶丛挡住亭子上转瞬即逝的衣角。
乌云哗然降下雨水,豆大雨滴啪嗒啪嗒拍打着地面。
斐千秋远远地听到那哨声就顿觉不妙了,跑过来后果然看到妹妹落水,当即丢下怀里的东西,脱去外裙跳入水中。
……
“受了些风寒,醒来后让她服了药,多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好,谢谢您了,我带您去结账。”斐千秋悄悄看了看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动不动的陆遂,起身把医师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