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个“不能”,被钉子血淋淋的钉在她身上。“这又不是你的错。”系统说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埋怨他人。
可终究系统也是走了。
没有人愿意站在她身边。
白涟漓不知觉间已经躺下,闭上眼,任由野草扎进全身上下的皮肤,与长发起舞,酣饮血液。
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发麻,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四肢和嘴唇的冰凉温度。
罢了,便这样结束罢了。
没什么意思。
“白涟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耳边一道声音炸响,逐渐沉溺在漆黑暗夜中的心哗然破水而出。
她已经停下的呼吸突然恢复,想睁眼,但睁不开。眼前炫彩万分,乱七八糟的颜色得了命令,拧成线条又构成越来越清晰的画面。
一个光着上身,浑身被尖刺藤蔓缠绕捆绑的男人。
男人布满淤青血痕的劲瘦身体在藤蔓下若隐若现,黑色长裤上也破损许多处,露出了血红的伤痕,乱糟糟的过肩长发在几缕光芒下泛着墨蓝光彩,露出的下颚线锋利生冷,鼻梁挺立,唇色血红,被他自己咬破多处。
白涟漓迟钝地看着这画面,呼吸细微几无,颇有些奄奄一息。
男人咬起牙,抬头露出整张脸庞。
“……”她想说话,嘴唇颤了颤,如被黏住,没有一点力气。
身上那么多伤口,男人没有露出痛苦之色,独独有对她的愤怒。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你是在寻死么,白涟漓?”
她张不开嘴,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到,在心里没有底气地回答:“没有……”
系统双目发红,脖颈手臂上青筋紧绷着,或许是感知到他反抗的情绪,身上缠绕的藤蔓又紧了紧,将旧伤口勒破,流出鲜血。
“我不是让你好好生活吗?”
“我在好好生活。”
“你放屁!”
系统的粗俗话语让她一哽,无从辩驳。
她若好好生活,怎么可能连这点危险都解决不了呢?
更何况他还怕她遇到危险,和她共享了一部分能力,要不然怕她承受不住,自己恨不得把所有能力都分给她用。可也幸好共享了能力,能够在她受伤时与她感同身受,否则她若真死在这天……那他解决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
系统对她这副死人样怒不可歇:“支棱起来行不行?你要再这样半死不活,以后出去别说你当过我宿主!”
她对他来说,已经是“当过的宿主”了吗?
整日说些什么你不一样,什么往后的安排,不还是弃之如履。
走便走吧,还非要在走后回过头来趾高气扬地干涉她的事情。
“关你什么事?”
系统话音未落,便被她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堵住嘴,浑身力气一卸,怔松地看着她苍白面孔。
明明不告而别的是系统,现在他反倒过来骂自己,她忍不住反问道:“我的死活,我有没有好好生活,到底关你什么事?”“不要管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从未对系统说过这样狠的话。
“你……”系统一时哑然,嘴唇抖了抖,“这当然关我的事,你是我的宿主!”
“我不是。”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时,她自己的心都狠狠一坠,砸在地面,摔得肿胀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