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从南抬手命其平身,鸷鹰般的眸轻轻扫过那扶着肚子站起身的女人。不知为何,皇后神情也不算好,抬着下巴隔空点了点白涟漓的方向,微冷道:“将军请上坐,各位大将也快快入座。”
她故意无视了怀孕的女子,将军却体贴地把孕妇安置了下去,才掀袍坐在自己座位上。
李木木看到将军身边女子僵硬的表情,心里不禁替她难过。
可怜的孩子因为这男人背负了许多,最后还落个此等结局。
越想越生气,李木木在桌下狠狠拧了乌从南大腿一下。
乌从南额角一跳,低声道:“干嘛?”
“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带女人回来的又不是他!
将军往自己身边一坐,好像一座大山压了过来,沐浴后的皂角香伴着男人独有的压迫感侵占了空气。白涟漓缓缓低下头,与杯中自己的倒影对视。
旁边的臣子家眷们看了又是一阵讨论。
瞅瞅瞅瞅,将军这样大喇喇地带人回来,让人脸面往哪搁!
毁人清白的是他,抛弃人的也是他,真不是个男人!
关于这些,可真是有的说道了。
整个燕京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小儿,谁人不知那将军府的的二三事。
前任大将军许天敞打小命格就硬,克父克母又克妻克子。
每任妻子不是暴毙就是慢病而死,拢共有过五个孩子,就一个虽然勉强活到现在,也是磕磕碰碰、大病小病不间断。
怪人的是,自从大将军战死沙场后,这孩子立刻壮实了起来。不过,这也不是将军府二三事一传百、百传千的原因——真正丑事传千里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独子。
许天敞死后,独子许执钦继承了官职,这孩子随了他爹的勇猛精进、料兵如神,却没随了他爹的性子,反而强势过人。
就坐在将军身边的那位,是许天敞纳的第十八房妾,结果刚纳进去,许天敞就战死沙场。
这女孩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没被克死,还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将军府老夫人。
不幸的是,许执钦不仅子继父业,还将这位比自己还小的继母给强纳入怀。
——这种家事自然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讲的,更何况这位将军不像他爹,脾气爆得很,谁又敢为了一个本就在人家后院里的小娘子去惹他呢。
燕州民风开放,改嫁之事很常见,也没有继母改嫁给继子的事出现。
不过嘛,有了权势什么都能办成。
将军建国有功,人家后院的事乌从南作为皇帝也不好置喙。
以正妻礼数将其安置在了接风宴上,还是许执钦自己要求的。
结果后脚带个大肚女人回来。
白涟漓用帕子捂嘴:“咳咳!”
众人目光更加怜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