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看了看许执,这件事不是什么机密,大理寺抓人没背着人,见将军没反应,便回答了老夫人。
原来是一本不全的账本被王家七小姐上交。
账本表明当年贪墨案仍有余孽存留,并未揪出根本。
皇帝大怒,派洛见山重启贪墨案卷宗,再行详查。
洛见山是乌从南幼时好友,自建国后,统领西宁卫队,直接听命于皇权,当年贪墨案起,便是洛见山带人抄了诸多世家。
这一次旧案彻查,还是把当初被老将军保下来的白家给拽了出来。
除已经出嫁的白涟漓,从旧案重启到白家人被抓入狱,前后不过一天。
“洛见山?”白涟漓笑了一声,“被人拿刀使,也不过如此。”
亲卫摇头,斟酌着措辞:“不是西宁卫抓了您的家人,是大理寺。”
自从陛下重用西宁卫,大理寺便被削了许多职权,上下相关人员权利被触动,本就心生不满,不久前王七小姐退亲大理少卿,还与洛见山关系匪浅,一举将双方的矛盾引到了明面上。
贪墨案重启,大理寺以雷霆之速,拿出证据并捉拿了白家,但他们畏惧目前风头正盛的许执,倒是不敢来碰白涟漓。
与此同时,原主为人诟病的流言再次解封,并横添一笔,罪臣之女。
至于老将军和原主成亲的真正原因,倒是没有流出去。
包括云闫在内,几乎所有亲兵都知道老将军护下白家那件事,有几人还参与过,虽对这女人不够尊敬,却还是禀告道:“白大人在狱中死不开口,并未暴露将军府。”
至此,白涟漓借着出嫁的理由和将军府的地位,反而可以脱身而出。
前提是她能够做到对至亲不管不顾,冷眼旁观。
许执没有表态。
他知道白涟漓是可以做到冷眼旁观的,但是能做到,和做不做,并不是一个性质。
白涟漓又将那丑陋可爱的小泥人拿在了手里,低垂着眉眼,反问:“将军,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许执一心她说了算的摆烂想法,没想到她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几乎没有思考就说:“白家和将军府的关系,外人不知道,几年前的贪墨案之所以为人不容,最主要的是因为克扣粮草,差点害死几十万将士和陛下,间接的害死了我的父亲,如果白家被验证真的和贪墨案有牵扯……后果不堪设想。”
白涟漓看着手中一直对自己笑着的泥人,拇指扫过那凹凸不平的脸——她其实不在乎许执说的这些。
若是系统留下的的挑战与这些无关,自己大概率是会选择不参与这些的,但是现在系统用意不明确。
“就当是为了这些礼物吧……”白涟漓将泥人放回原位,将地上的木箱子合上。
…
“洛大人快张开嘴给我看看。”王浅浅坐在桌子边上,手指勾住了洛见山的一缕头发。
洛见山穿着深蓝官服,头顶乌冠,整个人如薄雾覆盖下的清山,只可远观,无法比肩,有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感与疏离感。
他执笔在纸上写些什么,并不恼怒旁边冒犯姿态的女孩,闻言只疑惑地抬了抬眼:“什么意思?”
王浅浅被他老正经的模样逗乐,噗嗤一笑:“当然是看看你是不是无齿的人啊。”
洛见山回过神,被骂了无耻,也不过无奈地蹙眉,摇头一笑。
王浅浅跳下桌子:“也不知道将军府会有什么动作。”
“无非两种可能。”洛见山沾了沾墨汁,“袖手旁观,或者和我们站在一条线上。”
“白家内里关系和睦非常,是很多世家都比不得的,那白家女是个孝女,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可是我看他们之前的行为,一直都极端的中立,我觉得……不好说。”王浅浅否认了洛见山的话,“他们的极力回避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洛见山写字的动作不断,头也没抬:“什么感觉?”
王浅浅思考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