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希望将军能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放人。
许执没有当即应声,而是将沉冷的眼神落在白涟漓身上。
都这时候了将军还任着性子来,云闫心中发急,万一老夫人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不恨惨了将军才怪。
“什么?我娘她……”
白涟漓捂住额头,仿佛经受不住打击,朝着许执的方向,软软地倒了下去。
许执料到了她会这样,把长枪扔掉,伸手稳稳一接,面无表情。还知道往他这边倒,倒是真不忍心摔了自个儿。
“回话说老夫人晕倒了,等她清醒一定过去,另,拿着将军府令牌进宫,为白夫人请御医。”
御医与太医又不同,专为宫内嫔妃看病,这样,也算做足了面子功夫。
云闫抱拳:“是。”
许执抱着人迈出门槛,稍微一扭头,便看到了陆遂站在一片斑驳树影下,笑得异常灿烂,如春日般绚丽,灼灼其华。
看久了,让人有些骨头发凉。
这人果然神经质。
莫名其妙。
或许她说得对。
许执忍住不适,大步流星离开,怕弄玉看出破绽,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屋子,白涟漓就恢复了生气。
许执就知道她会这样,没多说什么,推开窗户发现变了天,狂风大作,乌云从远处携卷着雷声滚滚而来。
回来时还晴空万里。
白涟漓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块红豆糕,慢吞吞地挪到他身后,抬头一看,张口就道:“你又要挨劈啦?”
啦?
这是什么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快出去外面,离我远些。”
许执瞪了她一眼:“应该是要下雨。”
白涟漓挥手赶人:“那你有什么事赶紧去,不然一会儿成落汤鸡。”
相处的时间一长,他也不跟她客气,扭身回去坐下:“我能有什么事,吃午饭吧。”
门外守着的丫鬟立刻跑去吩咐小厨房。
等丫鬟回来时,白涟漓却从她表情里看出一些不对劲来。
似乎是恐慌。
不是对许执的恐慌。
摆饭时,丫鬟摆着摆着,离她越来越近,声音如蚊喃:“老夫人……”
窗外轰鸣一声惊雷。
许执指尖弹了弹杯盏,沉闷轻响在雷声中回荡,闪电将他英朗的面部轮廓照得清晰明了: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丫鬟浑身一震,紧紧攥着手心的东西,在桌布遮挡下,塞进白涟漓手心后,低垂着头颅,福了福身:“奴婢知道府里的规矩。”
将军府不苛待下人,唯一一个要求便是绝对忠诚,不能乱嚼舌根,不能透露主子私事,不能质疑主子的行为。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这么快醒过来,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像被追赶似的,丫鬟匆匆离去。
许执看到丫鬟的不对劲,以为她也是在谴责自己不让老夫人回家探望重病母亲的行为,瞬间感觉背上沉重无比,抬手揉了揉肩膀。
“你这黑锅一个接一个。”
哪里是他不让人回去了?
分明是人家自己不想回去。
“能者多劳,谁让你是许执钦呢?”白涟漓把手放到桌面,明目张胆打开纸团——
侧门
只有两个字。
熟悉的字迹,横不是横,竖不是竖,像狗爬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