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铭丞做了这么久医学临床方面的研究,对她的心里状况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奇怪。
从前来了几次都是平平淡淡好像接受了死亡,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好像对死亡多了恐惧,或者说对人世间多了留恋。
“你确定不化疗吗?”
还是一样的问题。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药吃与不吃差别就不大了。”
还是一样的劝诫。
可沈淳发现自己无法张口说不需要了。
“化疗......”她讷讷,“要一直住院吗?”
见到病人松动态度,作为医生,邱铭丞无异是开心的:“我需要知道,你排斥的到底是化疗还是住院。”
沈淳抿嘴:“化疗要剃光头发,我不想这样,会被看出来。”
邱铭丞打破她的第一个顾虑:“并不会马上要求剃头,而是多几次之后自然脱发,所以这个问题你不用太担心,过程不会特别快。”
“那,那住院呢?”沈淳按着隐隐作痛的胃部,忽然有些心动。
邱铭丞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双手合拢,一副坦诚无隐瞒的姿态:“当然不是问题。并不是一定要住院,只是住院更方便观察病情,化疗也更方便。”
“如果你是担心家里人知道,也可以先来做一两次试试看。”邱铭丞进一步劝导,“这样总比你到了晚期病怏怏躺在床上谁都能看出来要来得划算。”
沈淳的目的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来。
尤其是秦顾。
也只是秦顾罢了。
她无父无母,一切都只是为了秦顾。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解决方法,她自然求之不得。
还是那个想法。
人死太容易了,如果她活不下去,无论是跳.楼还是割动脉都轻而易举。可是要活下去太难,要撑到秦顾放弃更难。
比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沈淳更愿意把一切都交给秦顾审判。
他让自己生,自己就生。要自己死,自己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