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自是愿意的,少花银子就行,交朋好友哪儿不需要打点,如今真是艰难。
看得出来晏景之心情不好,周氏也不愿意多留,出了书房才想起来晏修泽竟也没回来,这一家人可真是够让人操心的了。
用了饭,让下人收拾干净,周氏便把家里的账目拿出来了,自己如今动用了嫁妆,这些可不能没有个账。
书房里,晏景之揉着涨疼的额角起身,来到桌子上看着那封书信,书信的一角上画着一片竹叶,他神色大变,赶紧拿起来拆开,看到里面的字字句句,只觉得如遭雷击,握着书信的手都在颤抖。
周氏听到晏景之吩咐下人准备浴汤,还以为这人醒酒了,想着一会儿就会过来就寝,殊不知晏景之沐浴更衣之后便出了门去了,等周氏得了消息还纳闷这么晚了去做什么,不过晏景之一直都洁身自好,她倒也不多想。
青柳巷,晏景之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着是不是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了,丫环还是当年的知意,只是一晃十七年过去了,知意也老了很多。
“老爷,您来了啊。”知意行礼,让开门。
晏景之有些激动的走进来,等知意关好了门,才问:“红袖何在?”
玉红袖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屋檐下,就那么看着晏景之,一盏红灯在她的头顶上洒下的犹如霞光一般,就算是多年不见,依旧让晏景之挪不开眼。
“景郎,多年不见,可好?”玉红袖问。
晏景之大步流星过来,伸出手握住了玉红袖的手:“你为何?为何杳无音讯这许多年?可知我想你有多苦闷啊。”
玉红袖双眼含泪:“景郎,一言难尽,我们进屋坐下来慢慢说吧。”
晏景之握着玉红袖的手进了屋,那叫一个无语凝噎,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她,往事都涌上心头了,当年若不是玉红袖身份太上不得台面,自己又实在没法为她赎身,怎么能错过这许多年啊!
他这辈子,为了银子娶了沈良缘,为了仕途娶了周明珠,可是他满心满眼的爱着的却是在风尘中的玉红袖啊。
“景郎,我十七年不见,做了两件事。”玉红袖看着晏景之,柔声:“一是洗净了风尘,二是养大了泽盛。”
晏景之震惊的看着玉红袖:“泽盛?泽盛是谁?”
玉红袖笑了:“是我和景郎的孩子,不过景郎放心,我送给一户和景郎同姓的人家养着了,这些年都刻苦攻读,他是个争气的孩子,像极了景郎,读书厉害,人也儒雅,二月春闱后,也会像景郎一般入仕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