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亲疏,当是晏姝这边更亲近许多,傅少衡这一声祖父,白长鹤也受得起。
往回来的路上,傅少衡心情起起伏伏不得安稳,面对敌人千军万马都不曾如此方寸大乱,到了门口,一想到进门便是晏姝,两个手心都是汗,从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晏姝说话,更怕自己做事不得章法,在娇妻面前失了颜面。
李嬷嬷一直都候在门口,见傅少衡如此模样,一把年纪的她知道二公子到底在惆怅什么,从袖袋里取出来薄薄的小册子走过来。
“二公子,夫人吩咐老奴送过来的。”李嬷嬷说。
傅少衡双手接过来,扫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只能快步进屋去了。
李嬷嬷笑着摇了摇头,世家子弟,有几个能如傅家公子这般干净的,十五六岁有个通房丫头,也是极寻常的事。
偏偏傅家不允傅家男丁如此浪荡,到如今二公子连个洞房也是摸不到门径,踌躇起来了。
傅少衡把册子藏在袖袋中,有如芒在背之感,还未曾到门口就听到了姐妹们说说笑笑的声音,侧耳听了良久都没听到晏姝的声音,深吸一口气迈步往这边来。
“二公子回来了。”有丫环进门通禀。
傅玉琅身为长姐,那是带着母亲的命令来的,今日若二弟还和毛头小子一般,不用等晏姝心里难受,她就敢动用家法,让二弟学一学如何做人了。
抬眸见傅少衡进来,见他第一眼便去看喜床上的晏姝,傅玉琅和傅玉宁交换了个眼神儿后,傅玉琅说:“合卺酒饮罢,我们还要回去跟父母亲复命,长生回来的晚了些。”
“长姐,刚送客归,耽误了些时间。”傅少衡说。
傅玉宁接过去话儿:“倒也不急,席面摆好,我们瞅个热闹。”
李嬷嬷和陈嬷嬷张罗着摆了席面,喜婆吉利话说不完似的,射三箭,驱红煞,金秤杆挑起红盖头,合卺酒牵红线,酒落口,往后共白头。
晏姝这一口酒刚入喉,忍不住抬眸看了傅少衡一眼,这酒里有药,必定是婆母的主意,可说,今晚要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