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之中。”晏姝给傅少衡斟茶:“制衡术也是帝王术,为了平衡朝堂,岳家也会被起复,换而言之,白契和黑契的事,当今皇上必定会一追到底,傅家军的内鬼也会很快浮出水面了。”
傅少衡端茶盏的手,青筋凸起,显然心情极不平静:“心里清楚。”
“长生未曾在朝堂上行走过,但凡入仕之人,稍有能保持本心者,多因各种不得已原因,修炼成了老狐狸一般的性子。”晏姝说。
傅少衡抿了抿唇角,虽说被晏姝说教,但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倒觉得有道理,抬眸看着晏姝,明明比自己要小几岁,偏偏像世间事都尽在她心中一般。
“我要去衙门了。”傅少衡说。
晏姝点头:“官职?”
傅少衡说到了锦衣卫的指责,晏姝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长生要做最锋利的刀,也罢,于公于私都行事方便。”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职,上一世是没有的。
兵马大元帅是岳昶,这倒是和上一世一样。
晏姝丝毫不怀疑开元帝要肃清朝堂和军中的决心,如今对岳家来说,才是刀尖上起舞的时候。
傅少衡履职上衙,晏姝在家里闲着无事,一时兴起带着杏花和梨花往后面院子去,这府邸并不越制,但真真是太大了,晏姝看到后花园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走走看看,琢磨了片刻:“梨花,去寻一些菜种子来。”
梨花吓一跳:“少夫人,咱们这园子要种菜?”
“那些花花草草有什么用,种菜最有意思了。”晏姝说。
当天傍晚时分,傅少衡回来的时候,没见到晏姝,一问才知道在后花园,一路寻过来站在门口,看着晏姝挽着袖子,穿着粗棉布的衣裤,如同京城外的农妇一般带着府上的丫环和嬷嬷在种菜,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福安牵着耕牛,带着家丁们在整理田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春耕景。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韩嬷嬷急得哟,京中贵夫人,哪个不是整日里端着,拿着,结果到自家夫人这里可厉害了,竟种起菜来。
晏姝抬头看过来,见身着青织金妆花飞鱼过肩罗,黑色皂靴,腰间佩刀,刀比寻常兵刃略小一些,但刀鞘极为精致,这一身装扮穿在傅少衡身上,格外衬托其气质不凡,白玉冠、碧玉簪,未着官帽,更添了几分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