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穷困潦倒,但满腹诗书,正因腹有诗书的缘故,入了沈家的眼,迎娶富家女为妻,沈氏是个好的,丰厚的嫁妆安稳了他的生活,他也曾想要考取功名封妻荫子,也曾因为长子、二子的降生欣喜若狂。
可到底是负了她。
到今时今日,肠子都悔青了,可那又有什么用?儿女全,但没有一个在跟前尽孝的,生死关头,最可能救自己一命的女儿,能给的也不过是几口吃的,一副棺椁。
他赤条条来到人间,走的时候也心里空荡荡的。
看着食盒,打开,抓出来里面的烧鸡拼命的撕咬着,心里想着周氏便是手里的烧鸡,吃的越发凶狠起来。
晏姝没有惊动任何人,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开元帝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查文洪县的时疫,楚家已经没了,矛头直指岳家,这样也好,总是要让京城热闹点儿。
撩起帘子想要看看街景,见一个小妇人挺着硕大的肚子,艰难的推着豆腐车叫卖,晏姝认出来这个小妇人正是香草,心里还狐疑,按理说赵家不至于养不起一个有孕的妇人,赵承煜怎么会让香草卖豆腐?
放下帘子,马车缓缓过去。
香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远去的马车,伸出手抚着腹部:“我的儿,这是娘的恩人,有一天你长大了,要记住替娘还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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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侍郎提亲傅家三小姐的消息是不胫而走,京城百姓津津乐道,当年状元郎游街的风姿历历在目,如今迎娶傅家三小姐,就越不过去傅家三小姐退婚逍遥侯府岳秩的事,而岳秩那些污糟的事又被一件件的提起来,末了一句应了那句老话,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
谭庸坐不住了,备了礼登门郑府,拜见郑相。
郑相得知让自己做媒,笑了:“谭庸啊,你倒是好气运啊。”
谭庸一躬到地:“相爷成全,下官鳏居多年,如今确实得了好气运,这门亲事都要仰赖相爷了。”
郑相点了点头:“倒也是,傅家女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的。”
“相爷,下官不单单倾慕傅家二小姐,更仰慕傅家忠君爱国之风骨,娶妻择贤,下官别无所长,但必定是忠君爱国之人。”谭庸点到为止。
郑相捋着胡须:“傅家的兵权已交出,倒也没有了文武联姻的说法,傅少衡在野,姐夫和妹婿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吏部侍郎,都是前程无量的人才,这傅家啊,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