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戏汉

杨连倾握紧柴刀,在手中转了一圈,绞散雨水,飞溅白练。再抬头去看那树,面色凝重,却更燃斗志。

这一日柳老爹将杨连倾自树上打下来不下十次,次次都教那年轻汉子跌得满身泥。柳老爹便以此为乐,一边指点着,一边看着年轻人笑话。杨连倾却没脾气,只老实听训。这倒教柳老爹怪异,他这新女婿并不当真是如此听话的,往日教训的时候也多有乱砍树泄愤的时候,怎么惟独今儿这般驯顺了?他却不知杨连倾一心想着离开,怕这是最后一次跟着柳老爹学了。

拖着一身泥水的回家,杨连倾累得不管不顾的就去往床上趴,想睡觉。然而还没沾着床边,就被揪着耳朵拎起来了。

“脏成这样,还敢上床!”柳梦云怒斥,“屋里地都被你踩得全是泥!快洗了去!”

杨连倾就半清醒半迷糊,随手脱了衣裳丢开,爬进浴桶里睡。才眯瞪着,就觉得有人将他头发解开了,轻轻梳理着,又有热水从他头上浇下来,一只手慢慢的把他头发揉开。那热流淌在他脸上背上,从毛孔里散着舒爽。

“不是不敢看么?怎么还来了?”杨连倾嘟囔着,“这又不羞了?”眼也没睁开。耳朵顿时痛了,却是被将里头塞着的泥挖出来。

“就你话多!”柳梦云拍了他一下脑袋,“今儿跟爹练得怎样?看你比往日摔得狠。”

“唔……”杨连倾没话说,他今儿确实不怎样,自己也是惭愧。

“手给我。”洗完了头发,柳梦云吩咐着。

杨连倾也就抬手,没想到却打着了一块布。

“你慢点!”

那布被按住,杨连倾的手也没立刻从浴桶里出来。这时杨连倾才微睁了眼,不觉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这么干的?”原来浴桶上被柳梦云蒙了块布,将他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除了脑袋,半点也没露在她面前。

“行了!”柳梦云红着脸,抢了他手出来,打开手心,拿针给他挑,“连刀都不会握!难怪手都出了血泡。你要学的多着呢!现下这种半吊子,到哪里能混得下去?等着被弃尸荒野呢?我可懒得替你收尸!”收拾完人,就摔了帘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