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宋公明?多说无益”
卢俊义不相信自己耳朵,心说这老家伙颠倒黑白,估计已成为康王的死忠,所以都不打算再解释。
“没有继续狡辩,也算敢作敢当”
“等等。”
林冲打断宗泽,义正言辞说道:“我不知你消息来源,但据我得到的情报,真定、燕京两路金军攻保州,马节度分别向顺安、永宁求援,最终卢将军按约定出兵,可惜后来中计兵败,而宋江却只虚晃一枪,眼睁睁看着保州失陷”
“不可能,这定是卢俊义的诡辩,否则他带兵跑什么?”
“你当卢将军想走?可知永宁军为谁所夺?”
“难道不是金人?”
宗泽再次看向卢俊义,暗忖这厮生得一表人才,没想到竟然如此阴险,自己勾结金人还诬陷昔日同袍。
真是该死啊!
他心理活动还没结束,而林冲接下来说出的话,让颠覆宗泽三观。
“要解答这个问题,你得知道另一件事,康王在元帅府发声不久,就派人到河北招揽各军,宋江第一个支持,马扩不但拒绝还骂走使者,卢将军则表示需要考虑,后来金军对保州发起进攻,卢将军、马节度先后兵败,而宋江的顺安军完好无损,你品一品其中滋味,谁才是勾结金军之人?”
“嘶”
宗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按林冲所言,嫌疑人自然是宋江,还在指桑骂槐,隐射康王授意。
去年东路金军撤回,赵构曾找宗泽借兵御敌,并在洺水河畔伏击。
统制秦光弼就曾参战,事后虽带回不少战利品,金人首级却只寥寥十数个。
虽然不是大捷,但能让金人吃亏,也让军民看到希望,宗泽见赵构勇毅,也联名为他要军权。
此时想来,或有隐情?
双方都空口白牙,都没有实际证据。
宗泽不会被轻易说服,他此时心里仍向着康王,随即沉声提醒林冲:“林总管,你与卢俊义同出梁山不假,宋江更是之前梁山大当家,今日为何厚此薄彼,讲故事混淆是非,一捧一踩?”
“厚此薄彼?”
林冲一声冷笑,森然说道:“林某行事,光明磊落,不屑那等阴谋诡计,总之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你信与不信,卢将军我保定了,要战便战!”
“还真是兄弟情深”
宗泽捋着须髯,暗忖事情还没明朗前,不愿意让士兵拼命,万一真误会了好人,自己岂不悔恨?
大宋国内的力量,都应该对付金人。
片刻后,他凛然点头,缓缓说道:“林总管的话,老夫自会查证,未免错怪好人,今日暂且罢兵,对了,请回去转告杨太尉,既食君禄,当忠君事,他有江湖小义,更得有民族大义,不要与虎谋皮。”
“这话,我不同意!”
刚才岳飞攻讦杨长勾结金人,现在宗泽又在此含沙射影,林冲听到后半句怒从心起,顾不得战与不战,肃然回怼:
“若非杨太尉数次打退金人,不说整個河东、河北都会沦陷,至少河东绝对保不住,若太尉没有民族大义,天下没人有民族大义,至于既食君禄、当忠君事,尔等追随康王造反,真好意思指摘他人?”
“好一张利口。”宗泽一声轻哼,义正言辞解释:“康王哪有造反?他只是奉上皇密诏,号令百官助上皇复位.”
“上皇密诏?你是谁的臣子?”
“不必揶揄,老夫是大宋臣子。”
虽然场面闹得很僵,双方将士也都剑拔弩张,但天色逐渐阴沉,最后都不约而同撤走。
夜幕降临,灯火蜿蜒如龙。
林冲让燕青前方开路,自己与卢俊义断后掩护。
时至子夜,近万兵马终于进入风月关,这才放松警惕、休整歇宿。
二月十六清晨,原本寂静的营区,突然喧哗起来。
卢俊义昨夜到得迟,而且巡逻至寅时才和衣而睡,早疲惫让他睡得深沉。
帐外闹出动静,他正在梦中与人厮杀。
有人劫营?
卢俊义猛然睁开眼,掀开被子就是一个鲤鱼打挺,抓起榻边佩剑就冲了出去。
“卢将军,也这么早醒了?”
“还以为有哗变,柴大官人,那边是”
柴进笑了笑,说道:“听说杨太尉到了,我正准备去叫你。”
“杨太尉?他不是在威胜?”
“听说来迎咱们.”
“什么?这个时候?”
卢俊义听得很激动,心说清晨赶到风月关,那就是连夜赶过来,自己竟被如此重视?
就在此时,燕青赫然出现在斜前方,他身后就是杨长。
“太尉,卢将军和柴大官人都醒了。”
“呵呵,看到了。”
杨长远远抱起双拳,笑呵呵出言问候:“两位哥哥,别来无恙啊。”
“杨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