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拥立赵构称帝,也算实现了当初的理想,只不过死了太大兄弟,对了,李逵当年消失之后,有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按说高俅已被定为奸臣,宋江现在可以带他享受富贵。”
“不知道,武兄前次接待宋清,有听他说过李逵?”
“一个鲁莽匹夫,还不值得我惦念。”
武松鄙夷地摇头,端起酒碗大口饮下。
此事知情者寥寥无几,杨长当时除了告诉扈三娘,就连武松都没有提及,后来时间一长就忘了。
如果杨长与宋江不正面冲突,这件事也许会永远被尘封,但事态发展往往不遂人意。
就在武松巡视各地期间,金国使者也在年末来到应天府,以钦宗割让的泽州、怀州、卫州、相州作为贺礼,承认赵构为大宋合法皇帝。
能得到大国承认,有助于赵构的帝位稳固。
而且使者还带来重礼,所以金国以做客为由,将徽宗等人留在上京,赵构明知对方要用作人质,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当即在殿上设宴款待使团。
金国正使杨天吉,出自西路金军元帅粘罕麾下,见赵构时态度颇为傲慢,副使刘晏则是讹里朵的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上去平易近人的样子。
虽说金人归还国土是好事,但四州中的泽州此时为杨长占据,连粘罕都打不下来的地方,赵构更没信心拿下。
赵构记恨杨长不假,但此时关注点却在汴梁。
他从九月登基已超百日,徽宗的诏书作用没想象中大,各州军民并没如愿拥护,反而是派出去的传旨官员,有一半都没能活着回南京,而且治下不少地方出了民变。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赵桓的反击,或者说是李纲等人的手段。
赵构此时要防赵桓,还要分兵去各地平叛,确实不想再去招惹杨长,但金人不会无端送礼,就怕不应会食恶果,所以在筵上愁眉不展。
宰相黄潜善揣度上意,在宴后亲送使团回驿馆休息,与副使刘晏做了深入交流,赵构这才明白金人用意。
原来金国内部有了较大调整,粘罕因为两个儿子都殉国身亡,最近忙着治丧、心情低落不想带兵,遂奏请吴乞买卸任右副元帅。
粘罕在军中威望甚高,请辞也不影响他掌控西路军,吴乞买作为成熟的政治领袖,根本不信这金国军队第一人,会因没了儿子失去战争欲望。
经过几次挽留试探,吴乞买发现丧子的粘罕,现在一心只想纳妾留后,也不举荐其弟阿懒继任元帅,而是推荐更有威望的副手兀室。
吴乞买对西路军惦念已久,心想再高威望也经不起时间考验,只要讹里朵等人争气多打胜仗,很快就能将粘罕的功绩掩盖。
粘罕之父撒改做了多年国相,其势力在金国内部盘根错节,所以在粘罕卸任右副元帅后,吴乞买即委任其为国相,并将赵构之妻邢氏秘赠之。
不是想生儿子么?我送个漂亮女人帮你。
吴乞买寻思把粘罕困在上京,其在前线军队影响力会越来越弱,而粘罕做了国相竟投桃报李,主动提议由讹里朵协同西路军,并联合扶持的赵构一起出兵,先拿下盘踞山西的仇人杨长,之后再视情况南下灭宋。
送泽、怀、卫、相四州,也是来自粘罕的建议。
赵构听完黄潜善汇报,连忙蹙眉追问:“如果数路兵马合围山西,杨长再厉害也不能面面俱到,粘罕为什么让出指挥权?就因为两个儿子都没了?”
“听说此人只有两子一女,家中的妻妾不多又年龄大,今年就这么突然绝了后,搁谁也会心灰意冷的”
黄潜善双手一摊,一副同样粘罕的表情,他心里的活动却精彩无比,认为粘罕对宋做恶太甚,中年丧子绝后就是报应。
“原来是这样”
赵构恍然大悟,隆起的眉心仍未舒展,随后又喃喃自语:“粘罕与父皇岁数相近,这岁数完全不影响生儿子,而且以他在金国地位,他还怕找不到女人吗?就怕他以此为借口,故意来削弱朕的兵力”
“陛下不用见疑,我想粘罕就留后不前,就是忙着生儿子去了,另外那泽州虽不好打,但其余三州无主少兵,出兵就能轻松能够拿下,赵桓割地,您收复失地,谁才应该是大宋皇帝,岂不高下立判?”
“卿言甚是,但泽州易守难攻”
“陛下。”
黄潜善拱手一拜,补充谏言道:“既是以讹里朵为主,如果金军在别处得手,咱们就可以乘胜取地,若金军消极进攻,咱们只需帮着策应”
“妙,妙啊!”
赵构捻着稀疏胡须,连连喊了几声妙,跟着又追问:“以卿之意,朕的御营五军,当派何人出战?”
“非中军宋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