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觉察孟迟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后,很快又发现自己于此并无厌烦之意,甚至之前不时窜出来时的烦闷之意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她心中一个咯噔,这比她发现孟迟的心意还叫她不可思议。
这不能吧……
她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对着身边的人生出这样的念头。她也——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呢,她是大夫,他就曾是她的病人;她带着家人逃荒,他便是还有些用处的同行者;她在郴州落脚,他跟着一起只是共同对付虎视眈眈的人……
这怎么就成了喜欢了?
什么时候成的喜欢?
姜绾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迅速掩藏了自己刚刚萌生的荒唐念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目光不偏不倚,盯着锅里的面把碗拿了过去。
等孟迟把面盛出来,她想也没想,就端回屋自己吃去了,“碗我自己会收拾的,有劳了。”
她需要时日,好好琢磨琢磨,自己方才是不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
姜绾走得太快,孟迟原本等着跟她一起挨着坐下吃碗热气腾腾的面,不留神灶房里就只剩他自己了,蜡烛她这次倒是留给了他,同时还有一碗孤零零的面。
孟迟看着姜绾回屋,重新点亮了屋里的油灯,窗子上映照出她的影子,不由得看痴了,虽然没能如愿和她一起吃,但今晚的种种都已经让他足够欣喜。
他不敢操之过急,就像今晚,他就将她惊走了。
隔日是姜绾留在溪台山的日子,孟迟少见的没有跟着留下,一大早起来就赶着去了郴西营,昨天姜绾答允他,她医术师承何人的事都交给他去办,他一等天亮就赶着去找宿老了,唯有把这些事都办妥,他才能心安。
比起虚无缥缈的虚构之人,他还是觉得找宿老更妥当些,且宿老也一直很喜爱姜绾,在营中几乎也将她看做弟子一般,所有药材和医书任她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