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初时借着赐酒念恩行试探之意,如今都被秦舒月打乱了节奏,看着她和她隆起的肚子,眼里的危险之意渐渐消弭。
“本王也没说非要姜姑娘留在府里,方才不是在商量么,还不是见你成日的不舒服,姜姑娘医术又好,想法子请了她来让你好过些么。”
“有殿下关心臣妾,臣妾就不难受。臣妾这是怀孩子呢,怎能和从前一样舒坦自在,人要做母亲是要捱这一着的,要舒舒服服的得一个孩子,除非让旁人生去,就是医术再好的大夫也办不到的,殿下莫要为难姜姑娘了,且让一个身体难受的人,和一个心头难过的人成日对着瞧,两人一块儿难受去了。到时候殿下顾着臣妾不够,还得担心姜姑娘,朝堂上事情那么多,本就劳累,臣妾心疼您。”
秦舒月肉麻的话一堆堆,跟小浪花上岸一样说来就来,姜绾别开眼,看见于莹华在一旁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还抽空对她眨眼睛,再往旁边一点儿是陈邵君,他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撞上,他轻轻颔首,示意她不要着急。
她不着急,急的是永王,他想要留人必定不会为了哄着秦舒月就真放弃这个想法,还有成将军,且为着孟迟,他也会比她更急。
永王府里这花厅内,她还用不上急。
姜绾什么也没说,这会儿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她从上句话之后一直沉默,永王也终于看向她,想起来问她一句,却问的是:“姜姑娘,可对太医院感兴趣?虽此前没有女子入太医署的先例,但本王可代为举荐。”
“举荐不用,我想离开涼京,银子也不用殿下给,只希望殿下还记得在雪山曾说过的话就行。”
哄人的活人秦舒月做了,她也不爱哄人。
永王目光微闪,脸上有些不自然,“本王自是不会忘记,姜姑娘曾经帮过本王多次,本王不会辜负你当初做出的选择。”他说这些的时候,眼底又隐隐透着无奈,姜绾看不懂也不想去懂,不会忘就行,“那么,殿下,我能出城吗?”
“自是可以。”永王脸色越来越不好,但还是从手上取了个扳指下拉,又让陈公公去取来印鉴,亲自写了一张条子盖了他的印信,让陈公公拿去把路引给姜绾办好送去。
“路引上有本王的亲书,大周任何地方,都不会对姜姑娘设卡,这枚扳指也拿着,若是遇到麻烦,可拿去请官府出面,姜姑娘何时出城,本王定去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