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纷纷倒吸一口气。
她身上穿着轻盈飘逸的鲛纱,据说是南海的贡品,几年才有那么几匹,入夏时几个皇子一人分了一套,有的放在府库里欣赏,根本舍不得拿出来,更别说直接裁去大片料子作为长裙披帛了。
非但如此,发鬓间点缀的珠钗珍珠、宝石玛瑙,无一不珠光璀璨,贵气十足。她本生得如花般娇艳,黑葡萄似的双眸泓亮澄澈,虽已挽起夫人簪,却全是少女的朝气。
什么枯槁憔悴、日日对镜消瘦,她们想象中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发生。温思渺嫁过去了,而且过得很好,看上去比之前都明亮了几分。
毕竟首辅与王府天差地别,首辅要清贫,王府却可以奢靡,很多好东西拿出来根本无须眨眼。
于是她们又想起来——从前陛下给各皇子赏下那么多东西,安王身边没有女人,自己病弱也无福享受,温思渺贵为女主人,东西不就都成了她的?
这哪里是嫁过去守寡,这是嫁过去继承一个王府的遗产啊!
空气中有酸味蔓延。
有个贵女忍不住道:“安王妃,你身上都是御赐的东西,随随便便拿来做首饰衣裳,你就不怕安王醒了之后问罪?”
“是啊是啊,之前太子殿下赏赐了太子妃姐姐一缎鲛纱,太子妃姐姐怕伤了龙气,都舍不得用,你公然穿出,岂不是欺君罔上?”
“安王这还没醒呢,他的王妃就敢随意动府里的东西……王妃呀,你出嫁之前难道没有人教导你妻子之道?”
你一言我一语,轻飘飘就给温思渺定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温思渺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斗法,心里头疼。
她也讨厌参加这种宴会。
宫斗宅斗有什么意思,他们修仙的比较喜欢直接上,真想掐个禁言决堵住她们的嘴。
她收敛情绪,刚要开口,却见贵女们不知怎的,纷纷噤了声。
是领路的公公掐着嗓子喊:“安王到——”
她错愣地转身。
青年一身黑色冕服,宽肩窄腰,身长玉立。他的眉目漂亮精致,眸中有淡淡郁色,嗓音是化不开的寒意:
“本王没醒又如何,轮得到你们对王妃指指点点?”
*
楚景渊:看看是谁在欺负我家小姑娘。
六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