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渺安静地听着她们聊天,不时微微弯了弯唇,主仆之间气氛也算融洽。
宫女们都暗暗想,幸好娘娘性子温吞,受到的家教也是极好的,从不乱发脾气。那几个一并入宫的小主,听她们说,可难伺候了。都是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正是性子最顽劣的年纪呢。
从前听说她们被分贵妃宫里伺候,那些人都幸灾乐祸,以为她们接了个苦差事。没想到现在,幸灾乐祸的倒成了她们。
娘娘就是性子懒散了些,偶尔才会有些小要求,其他的一律不管,相比起来,不知有多好伺候。
也不知道娘娘是如何养成了这样水一般柔软的性子。
梳洗打扮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足足折腾了几个时辰,温思渺都快睡着了。
这次仪式的意义非同小可,温思渺特意换上了全套的贵妃装饰,头顶的金冠都快把她脖子压断了。
下垂的珠帘遮去了她的视线,宫女扶着她走出宫殿,道,“娘娘,请上轿。”
温思渺轻轻点头。
钟楼的钟声响了三下,悠扬的钟声从远方传来,漂浮在京城的上空。
守门的禁军拉开了城门,浩浩荡荡的大军缓缓走了进来。
领头的少年骑着枣红高头大马,一身银白的战甲流转生辉,桃花眼中眸光潋滟,说不出的俊朗与恣意。
人群自动退至两侧,大军踏着大道一路向前,不少热情的姑娘手捧鲜花、香包,朝着大军掷去,表达内心的热烈情感。
副将挎着头盔,啧啧惊叹,“果然最受欢迎的还是将军。”
少年唇角微微一掀,笑得颇为漫不经心,“那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得了吧你!”副将打趣道,“你可别把我当傻子。两年前你爹就给你相看人家了吧?差点把全京城好看的姑娘都给你送进来。你当时怎么做的?二话不说就跑去前线了。”
少年嗤了声,没应答,只是拉紧了手中的缰绳。
“裴昭,你还敢回家啊?”副将问,“现在回去,你爹不把你腿打断?”
靖边侯府,年龄相仿的儿子有两个,庶长子与嫡长子。
庶长子靠恩荫入仕,在朝中做着文官。但本朝文武无明确界限,官员提笔可作文章,落笔可披战袍上马。如裴昭这般,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的。
至于嫡长子,便是裴昭,略小庶长子两岁。从前裴昭性子顽劣,虽是天资聪颖,旁人都不认为他是个可塑之才,目光多聚集于庶长子裴晖身上,都以为裴晖是靖边侯衣钵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