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很少见云亭用武器。
他办事,素来是悄无声息的,便连武器也不愿意展现给外人。
可他的武器一旦出鞘,不见血,便不会收回。
不过眨眼的功夫,玄衣人接连倒地,只有云亭一人仍站在铁栏杆之外。
他俯下身,从最前面那个玄衣人身上摸出了一大把钥匙,走向了温思渺。
然后当着温思渺的面,一把又一把地适配。
……明明用不着这么麻烦,温思渺面无表情地想。
可他似乎很享受那个寻找真相的过程,钥匙换了一把又一把,动作十分漫不经心。
终于,只听见“啪嗒”一声,铁门上的锁落了地。
云亭推开了门。
他依然戴着银质面具,露出的一双黑眸冷漠而不见情绪,向她走来时,每一步似乎都轻轻敲击着她的心。
忽地,他在温思渺的床边坐了下来。
温思渺现在的状态不算太好。
药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她的脑子虽然已经清醒,身体却不听使唤。
简单地挪一下位置也就算了,若是让她起身直接跑,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她只能面无表情地与云亭对视。
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看了她许久,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一只冰凉的手微微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听见了他沙哑的、略带几分引诱的声音:
“之前那个承诺,还作数么?”
他的指尖真冷啊,温思渺想。
她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就像方才他杀人时的表情一样。
他没有任何触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手中流逝,仿佛这样程序化的动作,他已经做过千遍、万遍。
对他们,是这样。
那么,对她呢?
温思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出手,摘掉了云亭脸上的面具。
——赫然是宋之怀。
她猜的一点也没错。
眼睛还是那双桃花眼,笑容也是那抹温柔的笑,只是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宋之怀没有任何被识破身份的尴尬,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云亭是我的字,”他道,“小姑娘,你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