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渺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身上是柔软的锦衾,屏风后的黑影晃动,似乎有人在宽衣解带。
她当时一进来就意识到有问题,饭菜不敢多用,酒水也没有碰一口,有意调低了呼吸的频率。虽然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好在摄入的成分不算太多,这才没有昏迷很久。
她用力眨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面前的人。
——步元殊。
他已经脱下外袍,正准备解中衣。
温思渺忽然说道:“有意义吗?”
步元殊解衣服的动作一顿。
“你强了我,以此为要挟,入了我的明珠宫,”温思渺重复道,“有意义吗?你觉得你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母皇会允许你做驸马?”
小姑娘平时话不多,看着冷冷淡淡,然而说出的话字字诛心,深深地扎进步元殊的心坎。
她又道:“步元殊,是不是皇夫给你的蓝图描绘得太好,让你忘了你的身份?”
温思渺总结:“可笑至极。”
他的身份——
庶子。
嫡子庶子,天差地别。嫡子可以袭爵,他却要靠出卖美色来去争一个虚无缥缈的驸马之位。
温思渺一字一顿,字字都狠狠扎在步元殊的心上。
他抱着头,痛苦地嘶吼:“不是——不是这样——”
温思渺却不管这么多。
趁着他自怨自艾,她强撑起精神下床,随手抄起桌上的首饰盒,朝着步元殊的后脑勺重重一砸。
面前的门忽然被撞开。
穿着统一服装的禁军鱼贯而入,很快把被砸得不省人事的步元殊包围。
前方隐隐传来女皇的声音。
“你这个疯子!”
她听见女皇高喝,“你当朕是傻的?你动谁不好,竟然敢动朕的渺渺?”
瓷器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位皇夫的声音几近冷漠:“既然你都发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动手吧。二十年了,也该有个结果。”
女皇又连着骂了几句,骂着骂着,却又落下泪来。
房间内一时安静得吓人。
宋之怀站在队伍的末端,抱着猫,缓步向她走来。
温思渺的眼睛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