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的错过,还有团聚的机会。如今错过,却是生与死的相隔。”
点点滴滴血雨落下,鼻尖除了血腥味再无其他。
时阁主像是想到了什么,本就沉重的心一下子坠到了深海,她手指神经质的抽搐了下,喉咙干涩:“是谁、是谁杀了你?”
藜芦那双阴郁的透不出半分光亮的眼眸,死气沉沉,所有的表情都空无一片,像是空荡荡却又吞没一切的黑洞。
“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幽冷的声音一次次重复,带着越来越深的怨恨和不甘。
“夭夭——夭夭——夭夭——”
“带她来见我。”
“我要她偿命!!”
时阁主攥紧了拳头,长生谷诡新娘,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四圣女刚才域北赶回来时出现。
再加上新娘提起的大荒,那是莽荒森林附近的人对其的称呼。而据她所知,四圣女前段时间确实去了一趟莽荒森林。
咚。
心像石头一样沉在了海底,哪怕有所猜测,此时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时阁主在一瞬间都觉得全身血液凝固了,在寒冬腊月中发出刺骨寒冷的破碎声,足以让她惊慌失措。
按理说,修士之间生死交战本就寻常,谁身上还没几条命了。在修士中适应的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新娘子的死,不过是死在修士手中无数人中的一个,毫不起眼,普通至极。
可当她有强大的无法匹敌的力量,杀不死的特性,以及悲惨至极的让人一听便觉心痛的故事时,她便成了特例,成了能打破人情绪枷锁的武器。
藜芦眼中一片虚无,死气萦绕着她,那从骨髓蔓延而出的寒冷,是日光也无法驱散的死寂。
“我来收债。”
时阁主心下一跳,不好。
她立刻扬起手,一朵朵莲花出现在半空中,阻拦着上山的所有路径。
同时,四周白雾翻涌,纸灰凝滞在半空。一道道身影从白雾中走出,纯白的瞳孔,没有灵魂的傀儡,恍如游魂飘荡,不知来处,没有归处。
藜芦心神一动,傀儡们越过白雾,飞快朝花台山飞去,每一个都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毫不收敛。
丝丝缕缕的暗影从阴影处冒出,紧跟着傀儡们去了山上。
时阁主眼皮一跳:“诡宫的阴魂!”
这诡新娘竟可以掌控阴魂,明明她的气息与阴魂完全不同,或者说是生灵层次与阴魂不同,一方是法则凝聚,一方是残魂。
不、不是诡宫的阴魂。
她认真辨认了下,脸色大变。
这是葬圣山的人。
葬圣山的血洗,诡新娘插手了?!
转念一想,时阁主心中便明白了诡新娘为何出手。
葬圣山大量的血气和灵气在外,便是夭夭也在。
她咬了咬牙,心里气的不行。
夭夭在外竟是如此、如此滥杀无辜!
不等时阁主再多做什么,一声熟悉的哀嚎传入耳中。
时阁主当即转头看去,便见数道阴魂抓着夭夭从山上而来。
此时的夭夭没有了往日的圣洁从容,凌乱的头发和身上的血痕让她显得格外狼狈。
时阁主沉下来,哪怕夭夭有错,也该由她圣音阁处置,而不是在她面前被人动用私刑。
她长袖一甩,荷花倒影在背后一闪即逝,她整个人也在瞬间挪移到了夭夭身前。
“夭夭!”时阁主语气急促的叫道。
夭夭面露惊恐:“阁主救我……”
她才刚从域北回来,一路上还未从葬圣山的血色恐怖中回过神来,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阴魂扯住。
这些阴魂比诡宫的强太多了,她无法匹敌,连求救都做不到,只能任人宰割。
可到底为什么,这场突如其来的灾劫为何会将近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