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离溪碰了下江季白:“哎。”
江季白回身,看见是夏侯离溪,他略微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这离西陵不远,我来凑个热闹。”夏侯离溪道。
江季白恹恹地应了一声,夏侯离溪啧道:“你能别跟个怨妇似的吗?”
“我没有。”江季白颇为怨念看了眼夏侯离溪。
夏侯离溪:“……”
突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江季白回身,忙给他倒了杯热茶。
江季白皱眉:“这边还是冷,依我看,你还是先回临安养着吧。”
“我这是早年落水落下的病根儿,你还让我去水多的地方?”夏侯离溪脸色有些苍白:“再说,江南此时正多桃花雪,比这边也强不了多少。”
江季白道:“我们走吧,宴席也快散了。”
夏侯离溪跟着他,笑道:“我东来的路上,听到不少有趣的事,你想听听吗?”
江季白皱眉:“战火不断,生民离散,哪有什么有趣的事?”
夏侯离溪啧道:“老气横秋~是温家的事,听吗?”
江季白动作微顿,问:“什么?”
夏侯离溪跟在他身侧,笑道:“说是温家有双煞。”
“老大是个冷面阎王,老二呢是个无赖泼皮。”夏侯离溪顿了下,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季白。
江季白脸上稍带笑意:“我知道,温白南下的军饷是打劫了十几个土匪窝得来的。”
“可不止,这小子把温家那群老古董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跟倭人做生意。”夏侯离溪感慨道:“北齐起兵时,桑海那位太子殿下踌躇不前,不敢发兵,你知道怎么着吗?”
江季白等待他的下文。
“温白直接发兵,先斩后奏,那位殿下势单力孤,只得忍气吞声。”夏侯离溪道:“不过也就是听着委屈,温白打下的地方,不还是他江承煜的。”
江季白思索:“他并非是为了江承煜,我近日听说温玄被先帝囚禁起来了,就是不知关在哪里。”
夏侯离溪低声道:“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给崇安王…”
江季白打断他:“我小皇叔不是那样的人。”
夏侯离溪悻悻然地闭嘴了,倏地,他又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温白当年不跟你回江南,是因为温玄的缘故?”
“想过啊。”眼前梨树花开正好,江季白坐在树下,“我想过他可能是为了不拖累我,可也只是想想。溪哥,有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那时那样说,我岂敢再自作多情?”
“我后来也想,就算他跟我回了江南,之后也是会走的。他是风啊,你不想要他时,他不住地吹你,你想要要他时,他就吹走了,他会在我燥热困顿时给我几缕避暑风,我一旦好了,他就走了。”
“溪哥,我留不住他的。”
青丝被风掀起,几瓣梨花悠悠地落下,停在了江季白的发梢。
这给孩子妄自菲薄成啥样了,夏侯离溪无奈地看了眼江季白,他转移话题:“当年在天渊城,可没看出温小公子如此善战好斗,真是变了。”
夏侯离溪笑道:“你倒是还跟以前一样。”
江季白心想,温白变了,也没变;他没变,却也变了。
第115章 妄自菲薄
夏侯离溪一摸腰间,道:“坏了,我书掉了,我回去找找,你在这儿附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