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你怎么想着把这两个瘟神带去瑞市?万一到了那边,姓严的又犯病了怎么办?”
杨鸣躺在床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发疯归他发疯,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他们是通缉犯,我们可不是。”
花鸡愣了几秒,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你是想……如果他们敢乱来,就直接报警抓他们?”
杨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慢悠悠地说:“你应该知道严学奇是什么人物,连张志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有这两尊活佛罩着,周军就算知道我们在瑞市也不敢来找麻烦。”
“可是……”花鸡搓着手,眉头紧锁,“天天和这俩活阎王待一块儿,我浑身都不自在。你也看见了,严学奇那性子,动不动就掏枪。还有那个大毛,整天泡在红灯区,跟个疯狗似的。你刚才在车上也听到了,这两人在泰国、越南都惹了事,更别提国内了。这不是把两个定时炸弹带在身边吗?”
“对别人来说是定时炸弹,对我们来说就是护身符。”杨鸣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行了,别想那么多。到了瑞市,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找机会就和他们分开。”
“行吧。”花鸡长叹一口气,摸出一包槟榔,心事重重地嚼了起来。
在清水河镇蛰伏了两天,严学奇开始张罗着回国。
杨鸣本想走边检,但想到花鸡当初也是偷渡过来的,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水路。
从清水河镇偷渡并不难,这条线路早就被蛇头们摸熟了。
当天晚上,大毛就通过他在红灯区认识的一个小妹,联系上了当地有名的蛇头。
约定时间地点后,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
他们的行李很简单,就四个双肩包,里面全是现金。
这边用的都是RMB,倒是省去了换汇的麻烦。
每个包里少说也有几十万,沉甸甸的,压得肩膀生疼。
夜幕降临,南汀河边一片寂静。
四人按约定来到河岸边的一片芦苇丛。
夜风吹过河面,带着潮湿的气息。
岸边停着几条小渔船,黑魆魆的看不真切。
远处偶尔传来狗叫声,河水在夜色中无声流淌。
杨鸣站在芦苇丛中,望着对岸若隐若现的灯光,那里就是故土。
他不知道这一回去,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局面。
但他清楚一点,有严学奇这张王牌在手,至少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
十一点半,一道车灯光束划破夜色,一辆破旧的皮卡车颠簸着驶来。
车停在芦苇丛前,从驾驶室跳下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看上去四十不到,皮肤黝黑,浑身透着股江湖气。
“就你们四个噶?”他打量着眼前的几人,开口说话带着浓重的临市口音。
车灯下,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几人身上扫视。
严学奇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