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朱祐杬在京城居守,但朱祐樘从来没给朱祐杬处理政事的权力。
这些朝政大事,每日都要由专人从京城送往他的行在。
由朱祐樘处理后,再送回京城。
虽然领兵在外,但朱祐樘仍然牢牢地掌控着朝政。
足足两个时辰后,满身腥臭气的高顺,才走进朱祐樘的营帐里。
“启禀陛下,所有叛军,已经全部处决。”
“并且也已经筑好了京观,就在土木堡大营外。”
朱祐樘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到营外。
虽然仅仅过去了两个时辰,但土木堡大营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之前跪满大营的宣府叛军,已经成为了土木堡大营外的一座京观。
土木堡大营内的地面上,鲜血横流,碎肉四溅,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猩红地狱。
在这片猩红地狱中,杨魁一个人蜷缩着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他紧闭着双眼,不断地流出血泪,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颤颤巍巍地发出几个零星的字句。
“不要……不要……”
“杀我……”
“我不看……不看……”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
“……”
五万陷阵营和一万厂卫,驻守土木堡大营,军容肃穆。
一众文臣武将,远远地躲在土木堡大营外,时不时地向大营内张望几眼,但就是不敢走进大营。
这些久在京城的文官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屠戮过万人,再筑成京观,这种血腥的场景,几乎将他们给吓疯。
同时,这也让他们对朱祐樘的狠辣手腕,更加感到心寒。
在朱祐樘的身上,还真有些太祖遗风了。
朱祐樘环顾四周,心生感慨。
就土木堡这个小地方,这次总共也才死了两万人,就已经是一副人间地狱般的景象了。
当年也先率领两万骑兵,是怎么杀光英宗皇帝率领的五十万大军的?
五十万大军,光是跪在地上给他们杀,都得杀个三天三夜吧?
朱祐樘收回目光,看着躺在地上直哆嗦的杨魁,向身边的牟斌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牟斌拱手作答:“回陛下,杨魁应该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疯了。”
“疯了?”
朱祐樘冷笑:“疯了也有用处。”
“杨通敢让他的儿子,率兵来袭击朕的大营,宣府现在指不定出了什么情况。”
“带上杨魁,告诉所有人,大军即刻开拨,继续去往宣府!”
“是,陛下!”
高顺,牟斌和汪直三人齐齐领命,随后便开始动员全军人员,再度出发。
高顺负责调动陷阵营,让他们保持队形,保护朱祐樘和随行人员。
牟斌负责指挥锦衣卫,督促文武官员们即刻启程。
汪直则是指使西厂番子,让他们指挥剩下的十六万后勤人员,装好物资,随大部队启程。
朱祐樘坐进自己的龙轿里,锦衣卫斥候在外,天子仪仗在前,文臣武将和后勤人员在后,大部队重新向宣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