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人是抓来了,请殿下发落。”“问过么,是哪里来的?”“说是北边北海逃难来的,属下不敢武断,请殿下问明详细再做决断。”秦克奴其实怕寄奴乱杀无辜。按说河东军屯,没有诏命,不准人随便进,既然是流民,能放手总是好的。
“带进来吧,你也别走,你来审,我看着。”寄奴也没把握一定就抓得出奸细。
三十几个人都赤裸上身,被绑缚住,有女兵压着带进。会吴王帐下那些侍郎羽林孤儿明显眼睛一亮,毕竟还有十来个漂亮女子也赤膊呢,看看也是好的。寄奴扫视一番,发觉手下有点异样,咳嗽了下。
“秦将军,您来审。”秦克奴只是会耍枪棒的女子,哪来审案子的本事,一把揪住其中最年长的壮北,“你说,说得好,全部放了,说不定按照吴越最低保障还能分给你们田地。”那壮北头发中夹杂些许白发,年纪因该不大,只是操心多了才这般模样,“小人不敢欺妄上官。”“我们是吴越军,这里是吴越广陵郡,广陵郡邗沟以东全部百姓皆以迁移南下,你们也因该知道,来这里做甚?”“小人都是一个村的,家里被黄巾糟践,田地也被北海豪族抢了去,无法才来南边活路的啊,请上官明鉴。”秦克奴知道自己没本事审出啥,拉过他的手掌,“说,为什么没有锄头茧子。”“小人本是乐工,只是天下大乱,才在北海安家的啊,为了买地,我那班子也是存了几十年的钱啊,都被这帮天杀的抢了去,呜呜。”一个半老男人痛哭起来也是蛮让人心酸的。
这是会吴王寄奴插话了,“既然这般,前面何不一一说来。”“小人是怕给吴越加入贱籍,毕竟种地的比乐工好。呜呜。”“是是。”边上也有帮腔的起来。
秦克奴上去就是一巴掌,“没问你,再插嘴砍了脑袋喂狗。”那边厢被挨巴掌的瑟瑟发抖,委屈的样子都缩成一团。
寄奴也是有点好玩起来,“既然是乐工,那这些人是一个村还是你们一个班的?”虽说这个年代乐工大部分是依附豪门的,可民间红白事总要乐工来帮忙,所以流转在民间的乐工舞女也是有的。有些不太富的地主请客也会请这些班子来凑热闹,毕竟也不是谁家都养得起一大群白吃饭的。
“那几个都是我老兄弟和徒弟,那是我内人,那俩是我闺女。”壮北也开始指点起来。
“哦?他们会么?”“都会一点。”“本王姑且信你们一回,不过按照吴越法令,在军屯区偷偷开田的是重罪,我也不能违背。这样吧,你们一个个都展示下自己才艺,要让我满意的话,我写信给我家大王,给你们说说情也是可以。要是不满意的话,当场斩杀你们也是合法。”寄奴笑着说话,但是下边跪着的人都开始发昏,胆子小的干脆晕一边。
“啥事啊?”“一群流氓私自在军屯耕作,被我抓来审问下,免得有奸细,现如今看来是没有的,刚才都让吹凑过了,倒是有些入耳的。那班主俩美貌女儿就是现在跳舞的俩,你我兄弟一人一个,咋样,兄弟待你可好。”小猪心软,“人家都流民了,你,唉。”“哥哥,你小气了。贱籍之人,得之还不是由着来,又不是啥大事。”“按说也是北贱籍,不是我们吴越贱籍,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凑啥热闹。”小猪摇摇头,没有大声说话,毕竟有些话不能外传,“兄弟你可知道军中有两卫的人,随时会禀报父王得之,你那样不是让父亲伤心么。”“哥,看你说的,咱们纳两个舞女有啥的,父亲为了这事生气也太好笑了。”“随便你,不过这奴隶能放一码就是一码。”小猪觉得自己女人也是够了,没必要招惹那些舞女啥的。
寄奴摇头,转过来,大声对那现在拿着萧在吹凑的北子,“都停停。”很快鸦雀无声,跳舞俩姐妹也都退到自己父母后面,寄奴看着他们,“我和虞越王殿下在此决定,帮你们说情,毕竟你们也是流民不知者不罪,以后在民屯那边帮你们搞些田地耕种可好?”“多谢两位大王不杀之恩。···”“那个话还没说完,你先停停。你们可以按照吴越最低保障在邗沟西边耕种土地,由于现在荒地多,你们多种些许也是可以,我和虞越王会帮你一把。当然本地有人家嫁娶什么你们一样也可以照常做些营生,赚俩小钱。吴越不对乐工舞女入贱籍,吴越贱籍只是罪人,可明了。”“小人明了,谢大王恩德、谢大王恩德。”“这个不用谢,我和虞越王在军中尚缺人照料,毕竟军中士卒粗鄙不堪使用,总不能从句章带侍女吧,唉。”寄奴叹气时还盯着俩姐妹花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