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借着请平安脉,潘太医来了承欢宫,把事先配好的药交给容呈。
潘太医交代道:“这药服用后立刻会身虚体软,浑身出汗,看起来就像生病了,且会持续几个时辰。”
容呈接过药,“谢谢潘太医。”
潘太医瞧着容呈憔悴的容貌,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承欢宫。
第二天一早,容呈生病的事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关鸿风手上动作一顿,沉声道:“龙伎又病了?”
杨公公放下手里的拂尘,替皇帝系上玉带,“是,一早潘太医便来报,说是烧得厉害。”
铜镜里倒映着关鸿风不悦的脸色,“前几日不是好转了?”
“说是前天夜里受了凉,病又反复了。”
关鸿风面露冷意,“他可真是会挑时候。”
穿好龙袍,杨公公说:“皇上,皇后已去了大殿,您是不是也.......”
关鸿风打断道:“去承欢宫。”
他倒要看看,容呈是不是在装病。
承欢宫一如既往地寂寥,和个冷宫似的,两名侍卫懒洋洋靠在门上打瞌睡,一看到远远来的皇上,一激灵便醒了,推搡了下身旁的侍卫,二人急忙跪下行礼,“皇上吉祥。”
关鸿风斜眼睨了下他们,大步走进承欢宫。
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予安服侍在旁,见到关鸿风来,他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飞快将手上的纸笔藏起来。
关鸿风一心注意着床榻上的人,没注意到予安的异样,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缩在被褥里的容呈。
容呈几缕汗湿的头发贴着脸颊,面色惨白,睫毛不安稳地扑扇着。
关鸿风伸手探去,摸到一手冷汗,看来不是装病。
关鸿风冷冷的目光投向身后的予安:“让你服侍龙伎,就是这样服侍的?”
予安马上跪了下去,磕了好几个响头。
“不关他的事。”容呈开了声,声音片沙得像紧,“是我自己不小心。”
关鸿风冷冷道:“你倒是很偏袒这死奴才。”
予安紧绷着身子,不敢抬头。
关鸿风的面容多了几分阴鸷,他瞧着容呈,阴森森道:“龙伎,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容呈心里一颤,脸上面不改色,和关鸿风直视,目光坦然。
二人对视片刻,关鸿风心里的怀疑打消几分,料想龙伎这惜命的人也不会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他弯下腰,贴着容呈耳朵说:“好好歇着,朕晚上来和你出出汗。”
最后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容呈心里无波无澜。
等选秀结束,他已经离开了皇宫。
关鸿风说完,狠狠剜了眼跪在脚下的予安,转身离开承欢宫。
予安登时松了口气。
容呈瞧着关鸿风远去的背影,朝予安说:“酒备好了吗?”
予安点了点头,蹲到床底下将两壶酒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