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公公也答不上来,"奴才问了宫人,没人看见龙伎何时去的清凉湖,也没人知道怎么落的水。关鸿风目光阴沉得可怕,"给朕去查,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要谋杀他。""奴才遵旨。"
关鸿风转头看向容呈,抬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脸,磨牙道∶"龙伎,你为什么不能给朕省点心。"
半夜,容呈发起高热,他的病本就没好全,加上这一遭,烧得比之前更加厉害。
浑浑噩噩间,容呈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擦脸,喃喃话语钻进耳朵里,他尽力想听清,却好似隔了层棉花,模糊不清。容呈醒来已是在第三天。
他疲惫地睁开眼,感觉右手被重物压着,他转头望向床边,微微一顿。关鸿风正趴在床边,枕着他的手睡着了。
容呈失神地盯着关鸿风看,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迷迷糊糊伸出了手。就在他碰到关鸿风的一刹那,面前的人突然睁开眼,抬头望了过来。关鸿风眼中有一抹光闪过,坐起了身,"你醒了?"原来不是做梦。
容呈缓缓收回手,握拳咳嗽了起来,咳得脸都红了。关鸿风眼神阴郁,"你老实告诉朕,为何会掉入湖中。"
容呈想起落水时看到的人影,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是我不小心滑了脚。"关鸿风眯起眼,并不相信这个说辞,"只是如此?"容呈坦然地迎接他的视线,"是。"
关鸿风虽疑心,但容呈既然这样说了,应当是他不小心罢了。否则这记恨的奴才定会告状。
关鸿风 想到那日看见容呈溺水的样子,一股股火气上涌,忍不住骂道∶"没用的东西,好好走着路都能掉进湖里,我看就该拿铁链拴着你,让你哪里都去不了。"②
容呈不答话,望着殿顶出神,关鸿风只当他被吓着了,沉着脸吩咐杨公公去找潘太医来。这一病,便病了十多日。
这夜,容呈的烧退了,终于能下床行走,他问了门口的小太监,才得知关鸿风去了皇后处。正好,他也要去一个地方。
第47章 温言死了
是夜,容呈来到了桃花斋。
当小太监进来告诉温言来时,他愣了下,"龙伎来了?""是。"小太监道∶"龙伎说,他想见主子。"不等温言考虑好要不要见容呈时,他已走了进来。
温言挥挥手,制止了小太监要呵斥的话,皮笑肉不笑∶"真是难得,龙伎也会来我这儿。"容呈转头对小太监说∶"你先出去。"
他的语气不怒自威,小太监下意识要退下去,忽然意识到他的主子是温言,而不是眼前的人。温言没计较这些,摆了摆手,"你出去吧。"容呈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桌上刚泡好的茶饮了一口。唇齿留香,果然是好茶。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开了口∶"那晚我落水是你干的吧。"温言不觉意外,从容呈上门那一刻起,他便猜到是为了这事来的。温言微微一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得那么糊涂?"容呈笑道∶"这儿没有第三人,你不用做戏了。"
那日容呈掉入水中,看见站在岸边的人,正是温言身边的贴身太监。
温言看了看四周,脸上笑意消散几分,慢悠悠坐了下去,"龙伎,只怪你笨,我只是随便一编,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看来你跟那奴才还真是情深似海啊。"容呈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个死人。
温言毫无察觉,还在继续说∶"可惜了,那样都淹不死你。"
若不是巡逻的侍卫经过,看见容呈落水,及时把他救了上来,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见容呈紧紧盯着他,温言哂笑,"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大可以去告诉皇上,是我干的,看皇上会不会相信你的话。"温言笃定容呈拿他没办法,没有人证物证,怀疑也始终是怀疑。容呈却不紧不慢地说∶"我为何要告诉关鸿风?"温言一怔,眯起眼睛看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容呈慢悠悠站起身,朝温言走来,他走得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温言胸腔里,令他心跳微快。温言下意识把背往后靠,紧紧贴着椅背。
与此同时,容呈来到他跟前。
温言不想输了气势,仰起头,强撑微笑∶"我的人可在外头,你今日若敢对我不敬,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容呈忽然用一种怜悯的表情望着他。
没等温言想明白,他忽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下去,胸口的布料被血染红了,一把剪子深深地埋在他的皮肉里。温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的人,双手发抖扶着椅站了起来,下一秒,整个人摇摇晃晃往下一倒,发出沉闷的巨响。一
容呈居高临下望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说过,你再招惹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温言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直到死去那一刻,还睁大着眼,死不瞑目。
很快,听到动静的小太监推门而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吓得尖叫起来,一个屁股墩摔在地上。"杀...杀人啦!"
小太监回过神后,看容呈的眼神仿佛见了鬼,连滚带爬逃了出去,边跑边大喊着杀人了。关鸿风从皇后处回来,发现该在床上躺着休养的容呈又不见了,气得他青筋暴跳,出来找人。
远远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不等关鸿风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只见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从拐角的长廊里跑出来,朝他迎面跑来。关鸿风险些被撞上,幸好杨公公眼明手快挡住在身前,怒斥道∶"放肆!"
小太监一见到关鸿风,扑通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子,颤声道∶"皇………皇上,主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