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不用再担心太子活过来,到那时候他和予安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孙亭含着笑意看他,"是你的功劳。"
那夜,他听了容呈的话,收买了前去太子府诊治的太医,以妻女为要挟,总算将重伤的太子弄死了。如今,只剩下他父王那儿尘埃落定。
孙亭抬头打量这房屋,内疚道∶"当时事发突然,本宫也没给你们找个好去处,你若住得不习惯,我便让人换个更好的屋子给你们。"容呈摇了摇头,"这里挺好。"
没有世俗纷争,没有烦扰,只有他和予安两人过小日子。若是关鸿风没有出现就更好了。
容呈不自觉望向窗外,树下已没了关鸿风的身影,应该是走了吧。
关鸿风到底是一国之君,有天下事要料理,自己不过一个下贱乐伎,怎比得上朝堂之事重要。这样也好,免得来搅乱他们的生活。
孙亭见容呈心意已决,没有勉强,"你若缺了什么,只管差人来皇子府,我一定给你备齐。"
容呈知道这是他杀了太子的报酬,也没客气,"好。"
孙亭喝完了茶,起身告退,他打开门,只见外头又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模糊了世间的景象。孙亭眉头皱了起来,"看来我今夜来得不凑巧。"
容呈看着外头的雨景,恐怕孙亭今夜是回不去了,他说∶"留下来住一晚吧。"
孙亭摇了摇头,"这样未免太叨扰你们。"
容呈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若是这样回去,路上出了个好歹,你当太子的算盘就要落空了。"一一旁的予安也比划了几下,劝孙亭住下来。
孙亭被说动了,雨夜难行,恐也有危险,思量过后叹气道∶"那就打扰你们了。"容呈笑了笑,让予安去抱了新的被褥出来。
来者是客,容呈总不能让孙亭睡地上,便铺了被褥,打算和予安将就一夜。孙亭瞧见了,忙道∶"这怎么行,我睡地上便成了。"
这回换容呈坚持,"我和予安吃惯了苦,外头院子都能睡,你是皇子,这硬邦邦的地哪儿睡得惯。"不等孙亭再开口,予安便耍赖似的躺到了被褥上,孙亭不好再说什么,领了这番心意。夜深,屋里唯有外头的雨声。
关鸿风坐在马车里,眼睁睁看着屋子里的烛火灭了,孙亭却迟迟没出来,一股焦躁不安涌上心头。容呈居然让这野男人留宿在他的屋子里?
第75章 进来快活快活
关鸿风快气疯了。
他眼睁睁看着孙亭宿在容呈屋子里,没有出来过。
他跳下马车,手里握着剑朝面前的房屋走去,可他想到昨夜容呈毅然决然跳车的那一幕,骤然停住了脚步。若他此时冲进去,又能如何?
要么杀了孙亭将容呈带走,可他带得走么?
他不用猜也知道,容呈定会像昨夜那样伤害自己,除非他能狠下心不顾容呈的生死,否则他去了也是不用。一股无能为力的焦躁占据了心胸,关鸿风狠狠一甩,利剑插入泥地,摇晃了几下。一夜无梦。
容呈醒来时,外头的天已经亮了。
窗外屋檐上滴答滴答砸着水珠,清凉的风从门的缝隙里掠进来。
容呈看向身旁,只见予安一只手搭在他肚子上,睡得很熟,几绺头发散落在脸颊上,透明的津液挂在嘴角。他眼神变得温柔,淡淡一笑,替予安拨开头发。忽而听到身旁有动静,抬头望去,正好和孙亭四目相对。
孙亭目光微深,看了看容呈,再看予安,仿佛猜到什么,没有说破。他下床来到门口,打开房门,雨已停了。容呈在身后说∶"用了早饭再走吧。"
孙亭没拒绝,反正也耽搁一夜了,不差这一顿。容呈做了三碗蛋羹汤,香味四溢,摆上桌,热气缭绕。
孙亭盯着碗里的手艺,眼里带着几分玩味,"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容呈淡淡道∶"只要想学,没什么不会的。"
这些日子他和予安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什么都靠两人自己动手,若是学不会,早就饿死了。予安这时也醒了,见两人围在桌前,难为情笑了笑,也过去一起用朝食。
喝汤时,孙亭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背上,他回头望去,远处树下有个高大男子,正用仇视的眼神望着他,脸上毫不掩饰带着杀意。
孙亭眯起眼,问出声∶"外头那个人是?"容呈头也不抬,"要饭的。"
孙亭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喝汤。屋里气氛融洽,屋外凄凉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