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嘴角一撇。
允熥近来讲话,老爱藏着掖着,话说半句留半句的。
这习惯可不怎么样。
“不信?”朱允熥目光轻轻掠过朱高炽。
朱高炽郑重其事地颔首:“我记得你提过‘形式’这词,大概就跟搞那个大会议一样,为的是鼓舞人心。现在要建这个功勋陵,也是同理吧。”
“就像重现秦时按军功封爵那一套,目的是让大明的百万将士心甘情愿为国效力,死了也无怨无悔。”
朱允熥望向朱高炽,随之轻轻叹气。
见朱高炽一脸疑惑,朱允熥摆了摆手。
“你这脑瓜子太灵光了也不好。事儿一旦点破了,再去做,味道就不对劲了。”
朱高炽撇了撇嘴:“那明天你不要去国子监了,让解缙自个儿去讲课。”
“那怎么行。”
朱允熥立刻摆手拒绝,“排场是为了彰显皇威。我必须去。”
应天府的秋雨连绵了好些天。
朝廷打算修建功勋陵的事,迅速传遍了宫内宫外。
这场雨,仿佛是在哀悼已故信国公,同时也是对朝廷厚待功臣的一种呼应。
连日秋雨,总带着几分秋日的凄凉。
内阁在雨季的最后一天,给应天府下发翰林,叮嘱要警惕秋汛,防止京城因雨水泛滥而受阻。
应天府自然唯命是从,但关起门来,一干人等对内阁这种略显多余的指令私下里多少有些不屑。
先不说京城位于江南水乡,靠着长江,排水沟渠四通八达,
单是应天府近年来一直挖掘拓宽的长江新航道和玄武湖水系,就已经足以确保京城安全无忧了。
“咱们挖啊挖啊挖,在那玄武湖畔挖出了一条长长的小河沟。”
“见鬼了,朝廷咋就看不见咱干的活儿?”
应天府衙门深处,通判边嘟囔边发泄着对朝廷内阁的不满。
同知探头瞅了瞅窗外,绵绵秋雨总算在昨晚收了手。